風聲閃過,一個手持雁翅刀的鑲紅旗馬甲惡狠狠撲來,身軀沉重,勢如野豬。
這家丁慌忙掙扎爬起,抽出自己的雁翎刀迎戰,這鑲紅旗馬甲吼叫劈下,勢大刀沉。他使用的雁翅刀,與雁翎刀有些類似,但刀頭略大,刀沉背厚,開有雙槽,非常適合劈砍,后金崛起后,步兵多使用雁翅刀。
見這韃子如此兇猛,家丁眼中閃過恐懼,他雁翎刀單薄,不敢與對方雁翅刀硬碰硬,改擋為撩。不料這鑲紅旗韃子借腰力順勢一劈,沉重的刀身就劈在這家丁側面的脖子上,猩紅的血水爆開,這家丁的頭顱就飛滾出去。
而在另一邊,孔士高剛從一顆樹旁閃開,忽然身體一顫,后背一陣酸麻潮濕,已是中了一箭。
瞬間他就覺全身無力,似乎一身的力氣都隨鮮血的流失在流失,眼見兩個持鐵錘與虎槍的韃子先后追來,他一咬牙,看準時機,大吼一聲從樹后閃出,手中雁翎刀拼命朝那手持鐵錘的韃子劈去。
他腰刀惡狠狠劈在這韃子的胸肩位置,刀口劈開外間的棉層,但只在內中甲片溜出一溜火星,卻沒有破甲。那韃子一聲冷哼,左手盾牌狠掃,孔士高踉蹌后退,然后風聲傳來,卻是那手持虎槍的韃子追到了。
他手中虎槍重重刺來,這虎槍刃身圭形,刃長九寸,上面一道道棱起,還有數道血槽,刃身深紅,顯然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就聽嗤的一聲,身體甲胄被破開的聲音,那虎槍盡刃而沒,銳利的槍鋒深深刺入孔士高體內,一直沒到槍套處鹿角為止。
孔士高口中大股的鮮血涌出來,他凄厲嚎叫,痛不欲生,卻被這韃子的虎槍死死抵住,動彈不得。
“孔爺。”喬振秀大叫,他這邊也面臨數個追兵,他更是受了傷,左邊胳膊被鐵骨朵砸中,軟軟垂下來。眼見一韃子追近,他咬了咬牙,手中自生手銃瞄準他,就扣動板機。
那韃子身體一顫,卻沒有銃響,這自生手銃鋼力不足,方才卻沒有打著火。
“滾驢熊的。”喬振秀哭罵,又撥下擊錘,對那韃子扣動板機。
那韃子身體一顫,又沒有銃響,這韃子臉皮抽動,臉上浮現出了猙獰。
喬振秀又撥下擊錘,大吼“死韃子,死”
剛舉起銃,忽忽的風聲傳來,一把飛斧從后方一追近的韃子手中投出,急速旋轉著,就切在了喬振秀的脖子上。
脖間的血一下噴灑出來,喬振秀瞪大眼睛,嘴里涌出血沫,轟的一聲,他高舉的自生手銃鳴響,黑火藥燃燒的火光化作滾滾濃煙,銃彈擊中樹枝,大片的積雪灑落下來。
“史兄弟,馮哥兒,這次怕逃不了了。”一顆柏樹后,丘嗚泰喘著氣對身旁的史舜胤與馮遇圣道,“十八個出哨的兄弟,只余我們三個,是我將兄弟們帶入險境,丘某有愧。”
此時他們位于布袋山靠西北方向,因后路被抄,他們只得往西北逃。追擊搏殺中,丘嗚泰、史舜胤二人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傷,丘嗚泰被劈了一斧,史舜胤被射中一箭,還有大小的傷口不等。
搏戰中不覺得,此時略一喘息,二人均覺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似乎火焰灼傷般,加上天氣酷寒,二人均覺體力動作在飛快的下降遲緩。
不過馮遇圣倒幸運,大傷口一處沒有,只左臂被一根月牙披箭帶過,破了一些皮肉。
史舜胤依然平靜,說道“也不怪丘爺,想來我們未上山時,韃子就發現了,設下了伏擊。”
馮遇圣也含淚道“不怪丘爺,都是韃子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