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各組手中纏著火繩的負彈手,也立刻抓住各火箭彈尾部的引線,用火繩點燃,十根引線立時“嘶嘶”的燃燒起來,噴著讓人心驚的火花。
猛然各桿火箭筒的喇叭口處噴出長長的火光,濃濃的硝煙覆蓋了各人身后的方圓位置,似沒有知覺,濃密的煙霧中,十發飛雷就躍出筒口,向著天空呼嘯而去。
它們沒有后座力,不會炸膛,也不需要清膛,除了精度差點,用藥量大點,沒有別的毛病。
它們在空中飛掠,在尾部傾斜板作用下不停旋轉,保持了一定的精度穩定。雖然寒風凜冽,氣流不定,但沉重的火箭彈飛行,軌跡卻不是很歪斜,保持了一定的直線。
它們凄厲尖嘯,拖著長長的尾焰,在藥力越發燃燒下,飛行途中還騰騰加速。
它們若墜落的流星,重重的插在前方約七十步左右的雪地上,就在前方韃子重騎所要經過的位置。
而雖然發射的藥量用盡,但引信卻在內中燃燒著,慢慢靠近彈頭部分密封的火藥位置。
蹄聲響徹如雷,鄂碩、科爾昆等人仍然騰騰奔來,他們人馬合一,雖五十多騎,氣勢卻勝過千軍萬馬。
他們鐵蹄重重踏在雪地上,一片激起飛濺的彌漫雪霧。
他們眼神殺伐,神情堅定,相信在他們巴牙喇鐵騎下,世間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們的腳步。
他們放開馬速奔來,每秒超過十米,蹄聲沉重又有節奏,形成一片非常有韻律的轟隆響。
他們也看到前方的動靜,那些散兵發射過來什么神火飛鴉
倒是很絢麗,就象天邊劃過的流星,但轉眼落在地上不響不動,還離眾騎遠遠的。
他們知道南蠻火器很多,但大多糟糕,以為對面火器盡是精良,沒想到也有殘次品。
鄂碩一曬,剛才的神火飛鴉讓他想到流星,又聯想到人的生命,也是這樣絢爛、短暫。
便若那楊練總一樣,他絢爛的生命將要終結。
帶著這個念頭,他與科爾昆等人轟隆奔過那些不聲不響的神火飛鴉們。
猛烈的爆炸
胯下馬匹騰空,撕碎,鄂碩與科爾昆一樣騰空,撕碎,有若騰云駕霧一樣的飛起。
他們清晰感覺到肢體的撕裂,他們的手,他們的腳,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盔甲,他們的兵器,全部離自己而去。
他們清晰感覺到軀體上冒出的無數血霧,不知多少凌厲的彈子橫沖直撞,惡狠狠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四分五裂,或成碎肉拋灑在雪地上,或大半個身子不見,殘缺不全的拋滾在地上。
轟隆鄂碩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下半身都不見了,半個頭半個臉也不見了,他一只左眼殘留著,帶著無比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咕嚕嚕,一個殘破的頭盔滾過來,帶著里面的人頭,盔管上的雕翎獺尾仍然鮮艷,但科爾昆人頭上的雙目卻是呆滯、驚駭。
一桿紛紛揚揚的飛虎狐尾旗落下,就插在他人頭不遠的雪地上,寒風吹來,尤自獵獵飛舞。
崇禎十五年十二月初九日,噶布什賢營戰士科爾昆、八旗滿洲正白旗巴牙喇章京鄂碩被新安軍斬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