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難沉默了片刻,問“今天就要去”
林與鶴點頭“今天去報道,確認之后開始。”
陸難握著湯勺的手指緊了緊,片刻之后才松開。
他的語氣還算平緩“身體吃得消嗎”
“你剛放假,還沒怎么休息。”
林與鶴想說沒事,但他想起了昨晚兩人的對話,頓了頓,最終還是改口,成了更詳細的內容。
“還好,一天最多只要十個小時,而且大四生不用值夜班。”
正式的見習還是大四下學期和大五做得比較多。
陸難伸手,蓋好了湯盅。
“先吃飯吧,”他說,“等下我送你過去。”
實習的醫院離家不遠,就在學校附近。報道當天不算太忙,結束工作后,林與鶴換下白大褂離開了。
距離不遠,他打算走回去,但才剛出醫院大樓,他就在早上自己下車的地方看見了熟悉的黑色賓利。
和車旁站著的男人。
林與鶴有些意外,他說過會自己回去,也沒和陸難說自己幾點下班。
他又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陸難在車外站著,或許是因為怕看不見他,擔心錯過了。
林與鶴快步走了過去。
“哥哥”
陸難早在他出來時就看見了他,目光一直鎖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來了”林與鶴走到人面前,說,“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不用這么麻煩”
“不麻煩。”
陸難說。
“想你,就過來了。”
林與鶴捏緊了掌心,瞬間啞然。
陸難這么說的時候,他真的很難不受到影響。
林與鶴被不同的人表白過很多次,內斂的,直接的,那時候林與鶴只需要考慮對方的心情,想著怎么拒絕能讓對方不受傷害,打消念頭。
現在他卻開始自顧不暇。
幾乎連正常的平靜都做不到了。
最后還是陸難拉開車門,和他上了車,算是結束了這句“想你”。
回到家,神色更平靜自然的依然是陸難,他盯著林與鶴涂完了一整套的藥膏,確認了各處傷勢的狀態之后才停手。
檢查潰瘍的時候,林與鶴一度以為對方要親上來,但沒有。陸難只是認真地幫他涂好了藥,直到最后時,才捏著他的下巴,親了親他的額頭。
藥涂完,陸難就催林與鶴去睡,說他還沒有休息過來。
林與鶴躺在床上時,還有些恍惚。
明明手機一直在彈郵件提醒、工作忙到沒有下班時間的人是哥哥,但對方卻總覺得,林與鶴更需要休息。
這一夜依舊睡得不沉,天亮時,林與鶴醒得比鬧鐘更早。
早上他照舊是被車送去了醫院,不過下午時,林與鶴卻提早離開了。
出來時,他正要給陸難發消息,說自己今天早回去,不用麻煩對方過來了。
結果才剛走出大樓,他就看見了熟悉的高大男人。
離昨天的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陸難已經等在了樓下。
天氣不好,風很涼。男人站在車旁,他寬肩窄腰,身高腿長,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足以成為一道風景。
只是這風景寒光太甚,無人敢正眼多看。
男人一向脊背筆直,冷峻又嚴肅,即使此刻正在進行漫無目的的等待,他也沒有露出一點松懈的模樣。
陸難戴了一雙黑色的皮革手套,裹著修長的手指,露出了鋒利的腕骨線條,配著長款風衣和厚底短靴,顯得氣勢愈發凌厲。
而他的手指,雖然沒有握著配套的馬鞭,卻還夾了一支煙。
男人噙著煙抬眼望過來時,林與鶴的呼吸都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