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接過毛巾自己擦了一下,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要開心一點。”
陸難捏了捏他濕漉漉的下巴“你這么希望我開心”
“嗯,”林與鶴很認真地點頭,“我要照顧好你。”
他說“我要對你負責。”
陸難的手指順勢向下,多捏了兩下。
“好。”
聲音里帶著很淺的笑意。
陸難把人洗干凈之后就將人從圓池里撈了起來,抱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林與鶴的話卻還沒說完。
他的聲調低了下來。
“還有,我要和你道歉。”
陸難隨意圍了條浴巾,接過人手中的毛巾幫他擦起了頭發。
“為什么”
林與鶴的聲音被毛巾遮住了一點,悶悶的。
“對不起,忘了你。”
陸難的動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繼續,直到把頭發擦得半干才停下。
他將毛巾拿開,單膝向下半蹲在林與鶴面前,捏住男孩的下巴抬了起來。
林與鶴的眼眶有一點紅,眼睛也濕漉漉的,看起來有點可憐。
酒精讓他坦誠,也讓他的情緒愈發敏感。
陸難按著他的后頸壓下來,在他唇邊輕吻了一下。
“不怪你,”陸難看著他,說,“是我的錯。”
林與鶴有一點茫然“為什么這么說”
“不是因為我發燒才把忘了哥哥嗎”
陸難緩慢地換了口氣,說“你發燒的時候,沒有忘記我。”
林與鶴愣了“”
他的思維本就不太清醒,現在就更迷糊了。
“我回來過,翻墻過去在窗戶悄悄看你。”
陸難說。
“當時你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卻還一直在做噩夢,哭著喊我的名字,說快點去救哥哥。”
明明是哥哥害他生了病,他卻還一心惦念著。
“之后醫生給你換了藥,加了安定,你才勉強能睡著,但情況還是很不好。”
陸難抬手,握住了林與鶴放在膝上的手指。
“為了讓你睡得安慰一點,家里把你的抱枕拿了過去,可你看見了抱枕背面的隼,就又開始哭。家里人沒辦法,只能盡量不讓你接觸和我有關的東西。”
所以后來,陸難的痕跡才會消失得那么徹底。
陸難也無法久留,免得再給林與鶴帶來災禍。在不得不離開之前,他趁夜翻窗進了林與鶴的病房,握住了再度被噩夢驚醒的男孩的冰涼蒼白的手指。
“我沒事。”
陸難輕輕捂住了男孩驚喜的低呼,望見了對方瞬間亮起的眼睛。
那漂亮的光芒在之后的漫長歲月里成了他唯一的光。
“我要去做一項很難的作業。”
他告訴林與鶴。
“要保密。你自己也要把見過我的事藏在心里,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