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芝沒有勸太多,他雖然不怎么喜歡陸難,但也不會替林與鶴做決定,只讓林與鶴自己慎重考慮。
兩人聊完時已是傍晚,天色依然黑了下來,林與鶴離開咖啡館回家,出門的時候,他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然后他朝四周看了一眼。
沒有什么異樣。林與鶴想,不會現在也有吧
那他和耿芝聊的事,哥哥也會知道嗎
林與鶴到家時,陸難已經回來了。
男人還沒有把西裝換下來,只脫了外套,正站在開放式廚房里,把一盅乳白色的魚湯端出來。黑色的襯衫和皮帶勾勒出了男人的寬肩窄腰,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也英俊地讓人挪不開眼睛。
晚餐的香味裊裊飄散著,美妙的熱氣讓這個空蕩了一個多月的家終于再度被填滿。
陸難回頭,看見了林與鶴。
“回來了。”他淡淡道。
林與鶴吸了吸鼻子。
家的香氣。
他走過去,餐桌上的碗筷已經擺好了,陸難伸手接過了他肩上的背包,說。
“去洗手。”
林與鶴卻沒有動。
他側頭看了看陸難,餐廳溫和的光線籠罩下來,將他清俊的面容襯得愈發柔軟。
林與鶴問“哥哥,你知道我今天和耿哥見面的事嗎”
陸難的動作一頓。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明白林與鶴真正要說的意思今天在車上的最后兩句對話,已經讓陸難做好了準備。
陸難把林與鶴的背包放好,才道。
“我的確一直在派人跟著你。”
林與鶴問“從幫我撿錄音磁帶的時候就開始了,是嗎”
陸難下頜繃緊,低應了一聲。
“嗯。”
在陸難看來,林與鶴大概是世界上所有墜入愛河的人中最冷靜的一個。
全記得清楚,也看得通透。
把錄音帶交給林與鶴時,陸難就考慮過自己的跟蹤被暴露的事,當時方木森也勸他慎重,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了把磁帶交還對方。
當時林與鶴專注于媽媽的聲音,無心他顧,才沒有追究這個問題。
現在事情再次被陸英舜挑明,仍是必須要面對。
陸難也想過其他可能。
他一向周全縝密,對這件事的考量更是遠比其他人所能想象出的程度更深入百倍。
但最后,陸難依然沒能提前安排最妥當的結果。
因為這件事仍要交由林與鶴來決定。
陸難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額前青筋隱隱跳動著,耳膜上的心跳聲也聒噪不堪。
只不過他慣于隱藏情緒,開口時聲音也還算是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