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溪聳聳肩“看得多了,其實挺懷疑人生的。”
林與鶴垂眸,看了一眼視頻里的林父。
“但這種人不代表全部,也不能一竿子都打死。”沈回溪說,“我的意思是,這事兒不罕見,但也肯定不能叫做得對。”
“別因為一個做錯的案例,就覺得所有的情況都這樣。”
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會有多么深遠,沈回溪很清楚。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沈回溪的父母一生恩愛和睦,他才能如此淡然地旁觀圈子里發生的那么多荒唐情事。
因為他見過真正的感情,所以從未動搖。
林與鶴卻沒能擁有過這種條件。
“其實當初吳欣安排你婚事的時候,我挺擔心你的。”沈回溪抬手握了握林與鶴的肩膀,“但你得知道,鶴鶴,這是他們做錯了,而你沒有。”
你還有正確的路要走。
林與鶴緩緩地呼了口氣,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
“謝謝你,回溪。”
沈回溪的話說得很對。
錯的是某個人。
錯的從來都不是愛情。
林與鶴從前一直覺得這就是愛情的本質,它不能被托付一整顆心。后來他才發覺這種想法其實也是一種極端,有人狂熱地追求愛情。
而他是執意的逃避。
林父不是個例,但也并不代表全部。
就像一截潮濕的木頭不能點著,不代表所有木材都無法生火。
林與鶴終于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有人沉默地燃燒了很久。
,煉骨焚心。
只為驅散他的寒意。
林與鶴關掉了視頻,他點開手機相冊,找到了個人收藏。
課間還有一會兒時間,林與鶴趴在了桌上,額頭抵著小臂,像同學們課間睡覺時的姿勢一樣。
但他卻一直睜著眼睛。
在看桌下亮著的屏幕上,顯現的那個身影。
放學的時候,林與鶴一出校門,就看見了熟悉的車輛。
是司機陳叔,就在校門口等著接他。
林與鶴想起下午沈回溪提醒自己,最好給陸難發個消息,讓對方派人來把他接回去,免得吳家來找麻煩。
不過當時兩人接著就聊起了白雪的事,林與鶴其實并沒有給陸難發消息。
但他一出來,就被陳叔直接接走了。
沈回溪都已經得知了吳欣的消息,陸難肯定也知道了。他什么都沒有說,卻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林與鶴忍不住想。
過去的那么多年里,也是這樣嗎
回到家,陸難還沒有回來。林與鶴把阿姨剛做好的晚餐端來擺好,他坐在餐桌旁,看著面前花紋精致的碗碟,發了一會兒呆。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林與鶴才回神起身,走了過去。
房門被推開,穿著長風衣的男人走進來,黑色的衣擺掀起,風具象化在他本身。
他又為一個人遮住了所有的風。
像鏡頭慢放,又像時間定格,林與鶴看著男人緩步走來,低頭親了親他的前額。
“我回來了。”
林與鶴一眼就能看見對方眼眸中的自己,過去的很多很多個日夜中,他一直在這雙眼睛里。
沉默地、不被打擾地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