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幫忙把方木森送到了附近藥店,林與鶴最近要考試,方木森婉拒了他陪同的提議,打算自己去拿點藥。
結果藥店的人量完體溫,就直搖頭“這個溫度不行呀,太高啦,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方木森又去了醫院。
醫生開了點滴,方木森原本只想打個退燒針就回去,但醫生說他已經低燒好幾天,肺部有發炎的可能,保險起見,還是輸液妥當。
沒辦法,方木森只能扎上了吊瓶。
發熱門診常年人滿為患,這兩天又值換季,冷熱交替,病人更多。給病人的長椅已經坐滿了,方木森沒位置,最后還是護士幫忙去旁邊問了一圈,才找到一個折疊板凳。
他坐了不到五分鐘,又有個上了年紀的婆婆扎著針顫顫巍巍走過來,四下尋找著位置。
但周圍都已經坐滿了,最后方木森就把自己的板凳給了婆婆。
方木森頭重腳輕地站了半個小時,后來長椅上空出一個位置,婆婆坐過去,把板凳還給方木森,方木森才得空坐了下來。
他靠著墻,沒多久就睡著了。
門診人多,不可能安靜,離個一米遠,說話都要靠喊。方木森沒能睡著多長時間,太吵,他昏昏沉沉地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耿芝。
男人穿了件灰藍色的襯衫,領口已經濕了,黏在頸側,顏色深了一度,不難想象背后該是什么光景。他解了袖口卷上去,露出結實的小臂,手背上有青筋,在一下一下地跳動。
方木森不知道對方來了多久,他沒聽見動靜,耿芝也沒說話,只沉默地拿了個小暖手寶,輕輕握住方木森冰涼蒼白的指尖,把暖手寶小心地墊在了他扎著針的手掌下面。
天氣很熱,方木森卻只覺得冷,被對方手指碰到時,更能真切體會到那點溫差。
耿芝本來就很高,站著看人的時候更顯得威勢很重,但他一直沒有說話,還拿了杯蜂蜜水出來,插好吸管,遞給方木森。
方木森很累,沒有接,他也沒有說什么。
直到方木森把提包拿過來,拿出平板,開始處理郵件的時候,他才說了一聲。
“輸完液再看。”
方木森沒回答,也沒有抬頭。
耿芝的聲音倒也平靜“項目忙完了,你有休息時間,不能先把身體養好么”
方木森燒得本就難受,又被周遭吵得煩,并不想聽他說話。
耿芝伸手,直接想抽走他的平板。
“工作就這么重要嗎”
卻是“啪”的一聲。
方木森直接用扎著針的那只手大力地拍開了耿芝的手。
“是。”
他終于抬頭,冷冷地看向耿芝。
“就是這么重要。我除了工作什么都沒有,除了學習什么都不會。”
“一直不都是這樣嗎你早就知道。”
方木森的聲音還有些虛弱,卻也一字一句,緩慢又清晰。
“我這個人,就是很無聊,死板,沒有情趣。”
貫穿十年,把曾經復刻重演。
耿芝剎那間面色鐵青,眼底隱有血絲。
那是他親口說過的話。
一字不差。
方木森抬手,撐著沉重的額頭,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他聲音很輕。
“別再來找我了,耿先生。”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