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日后會是個尋花問柳不求上進的浪蕩子,白生了這副好樣貌,江清語心中恨恨道。
她在閨中時就聽多了這位知府公子的紈绔事,繼母和妹妹又總是拿這事明里暗里地來刺她,前世嫁與他也受了不少薄幸苦。
孟錦榮好玩樂,常常不著家,多混跡于青樓賭場,結交的也都是些狐朋狗友,她有心勸他上進,卻反遭他冷落,他連他的知府爹都不服管教,哪里聽得進她一個婦道人家的話。
可孟家的老太太卻不管,她心疼她的寶貝孫子,對這個孫子不甚喜愛又沒帶來多少嫁妝的孫媳婦,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開始的時候公公還會維護一二,但時間久了,她遲遲未給孟家添個曾孫子,處境就越發艱難了。
當時她心中悲苦,孟錦榮一個月也不到她房里來兩次,如何為孟家生兒育女,江清語就不明白了,孟錦榮的那些姬妾論顏色,哪里比得上她,不過是些媚幸的手段罷了,偏偏孟錦榮這個負心薄幸人就是喜歡這個,那些姬妾仗著寵愛給她沒臉,孟錦榮也不管不問,令她心都冷透了。
只見院子里新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她的肚皮也遲遲未有動靜,孟老夫人怨她厭惡她,孟錦榮的繼母也對她冷嘲熱諷。最后她為了生子喝藥,把性命都給弄沒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嫁給了孟錦榮。
想到前世的事,江清語收在袖子里攥著的手心一緊,都掐出血印子來了,這一世,她絕對不要重蹈覆轍,不讓孟錦榮拖累她,定要為自己覓個好姻緣。
至于前世薄情的孟錦榮,還有蛇蝎心腸的繼母庶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若是有一點敢礙她的路,她絕不會有任何留情。
孟省之的茶杯重重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嚴肅喝道,“孟錦榮,有貴客至,你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成何體統”
這一聲響來得突然,又有知府大人的威嚴氣勢,把江父嚇得不輕,一直都有聽聞孟知府是大理寺出身,律法嚴明,許多犯人進了府衙沒一刻鐘就招了。
江父心下后悔不已上門退親。
反倒另外兩人平靜淡定,江清語前世嫁給了孟錦榮后,這場面見了不下二三十遍,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孟錦榮也梗著脖子壓根就不怕,孟知府看似嚴厲端正,但實則骨子里也溺愛這個嫡長子,不然她的那位繼婆婆怎會那么不滿呢。
如她所料,錦榮也就隨意拱了拱手,“拜見父親大人,如果沒事我就回去了。”
孟省之已經學會自動忽略錦榮的話,看向江氏父女,“江老爺,江小姐,有什么話,就對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說吧。”
江父冷汗涔涔,座上孟知府眼里的意思,分明膽敢當著我的面嫌棄我兒子的威脅眼神。這位年紀不到四十卻已經做到從四品的知府大人可不是什么善類啊,而他在云州的生意商行也多仰仗了和知府的關系。
“這”江父支支吾吾,不肯說,但他身邊的江清語可不會不敢說,她都重生了一回,有什么不敢的。
江清語撇開她父親,直言道,“孟公子,齊大非偶,清語高攀不上。”
話一說出口,江清語就想起了她的疏漏,孟錦榮這家伙根本就是不學無術,前世也素來討厭這文縐縐的話。
果不其然,孟知府臉微黑,這難道是在暗罵他兒子是個白字先生雖然,這是事實。
錦榮也就笑著裝作不知。
江清語只能繼續硬著頭皮繼續道,“清語是求了父親前來退親的。”
姑娘家主動上門退親,說出去也是羞煞人的事,可為了擺脫孟錦榮這個前世渣夫,江清語也只能這么做了,不然指望她那個賣女求榮的爹
“其實,這婚事也不是沒有轉圜余地的”江父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裝了許久死人的當事主錦榮打斷了。
“好,我答應了。”
這、這么爽快,江清語秀麗嬌美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愕然。原來,孟錦榮還真的從未在意過她這個未來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