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南疆的木柯王子還有姜珠公主依舊肆意張狂,眾臣多是畏畏縮縮,引得對方氣焰更為囂張,倒是九皇子借比試,挫了一下對方的銳氣,還引得了文襄帝的贊賞,其他兄弟對他的嫉恨。
姜珠公主看著同樣俊美無雙的九皇子,一雙美眸也微微亮了起來。
宴會正酣時,三皇子起身,拊掌笑道“為恭賀父皇壽辰,兒臣特地花費千金請來了聞名于世的大家萱娘,來為父皇壽宴彈奏一曲。”
三皇子早年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于皇位早已毫無競爭力,又不得文襄帝寵愛,早早封了塊偏遠的地方,再過幾年就要前往封地的。其他皇子也樂得給他鼓掌,“三皇兄真是孝心可嘉。”
一著藕荷色羅裙的年輕女子抱著古琴走到了臺上,向上座的皇帝行過禮后,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她手下的琴曲不像她本人素淡雅致,反倒極為驚艷,聲震林木,珠落玉盤,蕩氣回腸,琴奏到中段,宛若鶯啼花語,引來了百鳥,令眾人震驚。
百鳥盤旋在琴聲上空,萱娘卻好似沒有看到般,依舊彈奏著琴曲。
一曲過后,百鳥散盡,令人意猶未盡。
“不愧是名譽天下的古琴大家啊。”
“三皇兄這份賀禮送的好啊。”
姜珠公主見眾皇子都贊嘆這琴曲,注意力也都在這彈琴女子身上,不免心生氣惱。起身來言詞囂張道,“不過是些膩歪的曲子,有什么好聽的。”
“公主說的是。”萱娘低著頭,不敢得罪貴人。
殊不知姜珠公主一旦不喜歡了某個人,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哪怕對方再順著她,不過,這畢竟是北襄國君的壽宴,要是沒個由頭發作人,也說不過去。
姜珠公主念頭轉了轉,便有主意,揚起笑容,一副明媚的模樣,道“我要向北襄國君獻上一支舞,不如你來以樂和我的舞吧。”
姜珠公主面上帶著笑,話里卻是不容拒絕的傲慢,而且她還另有要求。
“若是和不上,毀了舞,讓國君掃興,你這雙手也就別要了吧。”
三皇子聽了都忍不住一冷,“姜珠公主,這是否過了些,宮里多的是樂師”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座的文襄帝皺眉打斷了,“老三,姜珠公主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掃興了。”
“是啊。”姜珠笑嘻嘻地道,步子輕快地走上了蓮花臺,還對彈琴的萱娘道“可千萬不要彈錯了一個音,不然這手可就沒了。”
“民女知道。”萱娘垂首,看不清她的神情。
姜珠嫌棄她的懦弱,也沒繼續恐嚇下去,而是提著裙子開始跳舞,反正等會這個樂師的手就沒了。
姜珠穿的是南疆的服飾,上面有許多流蘇般的銀飾,鮮艷又美麗,當跳起南疆風情的舞蹈時,帶起陣陣清脆的鈴聲,也是最難和上的,因為不知道她下一個動作是什么。
當萱娘的手撫上古琴時,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改之前懦弱的樣子,仿佛只要彈著琴,她就是最為耀眼的那個。
琴聲毫無阻礙地融入進了舞蹈中,十分相契合,隱隱帶動著姜珠的舞姿。
姜珠心中一氣,改變了舞蹈,換做了南蠻特殊的戰舞,而萱娘一絲猶疑都沒有,自然而然換做了激昂的戰曲,配的還是前朝征戰的入陣曲,仿佛彈出了千軍萬馬之勢。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聽得旁人心血沸騰。
南蠻戰舞本就累,一曲跳下來,姜珠公主已經大汗淋漓了,琴聲也同時停歇,分毫不差。
姜珠狠狠瞪了萱娘一眼,嚇得她連忙又低下頭去。
皇帝夸贊了幾句,又賞賜了些許,便讓萱娘退下了,之前姜珠公主的話也沒人再提起。
萱娘抱著琴,隨著小黃門走出去,但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停下來小心翼翼問道,“公公,這好像不是出宮的路。”
那公公回頭沖她獰笑了一聲,“這當然不是出宮的路,是送你上黃泉的路。”
忽然從邊上又冒出了幾個公公,按著她不讓她走,萱娘死死抱著琴,不停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