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閣老啞然,“陛下說笑了。”
但這的確是最簡單的法子,帶兵圍了博陽王府,奪了屬地治理權,博陽王就是籠中之鳥,插翅也難逃了。瞿閣老清楚,皇帝雖是說笑,但連離博陽最近的江陵守將梁忠,也就是鎮威將軍梁興的弟弟,捉拿博陽王的人選都已經想好了,怕是真動了殺心。
可惜,它有個最大的缺陷,“怕是對陛下名聲不利。”
緇衣衛雖是已經查到了這些東西,但卻沒有掌握實際證據,哪怕是拿下了證據,這些頂多拿來圈禁博陽王。若是陛下遣兵調將圍住博陽王府,那傳出去只會說陛下殘殺手足,留下薄情寡恩的名聲。
錦榮倒想說自己不介意荒唐的名聲上再添上一筆,但一看瞿閣老的目光就知道了,他要是真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今天瞿閣老就要以死相諫了。
好吧,當皇帝也不能太隨心自我了,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存在。
錦榮嘆了口氣,“瞿閣老有什么想法”
瞿首輔畢竟也是歷經三朝的老臣,又是大魏閣老,不過稍稍一思索,便有了注意,拱手行禮道“老臣建議派遣欽差大臣前往博陽,代天子巡視。”
這在錦榮意料之中,微微頷首,“瞿閣老有什么舉薦的人選”
問到這個,瞿閣老忍不住低頭沉思了一下,“這個差事肯定是驚險的,但做好了功勞也甚大。”
聞言,錦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厚賞功臣。
瞿閣老又繼續道,“得找一個名聲和能力都擔的起,又不會引起博陽王戒備的官員。”
錦榮一笑,“看來瞿閣老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瞿閣老點頭道,“是,老臣屬意翰林院侍講韓朗。”
“他”錦榮微微一挑眉,“怎么說”
瞿閣老道“論名聲,陛下久居行宮,恐怕不知道他在京城的詩名了吧,聽說博陽王去年派遣使者來京時,還曾讓使者上韓侍講家門討要一篇詩作。”
“哦,還有這種事。”錦榮記得好像劉內侍和他說過,只是他當時在釣魚沒在意。至于朱景熾,的確也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
瞿閣老輕捋胡須道,“最讓老臣欣賞的是,韓侍講之后的作為,他給了使者一首詩,但句句都是報國忠君之意。”
讓瞿閣老欣賞的當然不是韓朗的詩寫的有多好,而是懂的站隊,走的忠君之路,雖然因為陛下尚無子嗣,還不能確定日后是否會改變,但年紀輕輕就能穩住,已經不錯了。
“至于其他,韓朗此人行事老練謹慎,且懂得變通,不拘泥于小節,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他不會引起博陽王的戒備。”
錦榮微微頷首,“你說的在理,韓朗入朝為官不過兩年,未成大勢,朱景熾不會戒備于他。”
瞿閣老心里笑了笑,陛下現在果真是厭惡了博陽王,連封號都不稱呼了。
“那便找個時間宣他進來吧。”錦榮拍板道。
至于韓朗是否愿意,倒不在瞿閣老的考慮之內了。況且無論是為君還是為己,韓朗都不可能拒絕瞿首輔這位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