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襄促狹笑道,“要真沒什么,上次詩會時,楚惜姑娘就對你青睞有加,不然怎么就為你多彈了一曲呢。”
寧希濂一噎,哪里還看不出沈世襄故意擠兌他,他扭頭看向端來綠豆湯的錦榮,羞憤道“阿榮姑娘,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錦榮卻是抿唇一笑,“我懂的,才子風流嘛。”
寧希濂“”
他算是看出來了,阿榮姑娘私下也挺隨性的。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了,否則他的清白早晚給這兩人說沒了。
“我們還是說一下尚康和飛燕吧。”
談論到案情,沈世襄也正經了許多,“楚惜姑娘說,尚康辜負了飛燕,導致飛燕留下遺書自殺身亡。那也許尚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為飛燕報仇。”
“我們又從楚惜姑娘問出,飛燕除了尚康,還有很多傾慕她的人,如果不是她鐘情于尚康,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好人家過日子。”
寧希濂道“也不排除,飛燕那個神秘的弟弟。”
沈世襄有些頭疼,“這一下,范圍就大了,我問過千霞樓的人,飛燕是樓里的花魁,拜倒在她裙下的不知有多少。”
寧希濂想了一下道,“那就先查她那個弟弟吧,就算不是他,也應該知道點什么。”
“你們最好快一點,不然等尚康下葬了,恐怕沒那么容易讓你們翻案。”錦榮涼涼道了一句。
寧希濂和沈世襄頓感頭皮一緊,好像再過兩天就是尚康下葬之日了。
錦榮也就隨口一說,卻不想寧希濂他們找到了正確的線索,一天就查出了真相,稟明了知府大人。
一切結束后,他們兩個又跑到了面館,還是兩碗清湯面。
“宋大娘的手藝還真是好啊。”沈世襄滿足道,“阿榮,你說我家廚子好歹也是揚州請來的名師傅,怎么就做不出來呢。”
錦榮嗤笑了一聲,“算了吧,我們家小本生意的,可比不上通判府的大廚。”
“阿榮,你這話就見怪了,希濂,你說是不是啊。”沈世襄開玩笑道,還伸手肘捅了捅寧希濂。
寧希濂卻處在沉思中,桌上的面一口也沒動過。
“你不會還在想那個案子吧飛燕的弟弟陳元鵬不是已經承認了,證據也都找到了。”
沈世襄對錦榮細細說了一遍來龍去脈,“還別說,真是飛燕的弟弟動的手,更讓人沒想到的,飛燕的弟弟居然也是泰遠書院的學生。
尚康的父母不同意飛燕進門,結果飛燕自殺,尚家又買通了千霞樓的老鴇,對外聲稱飛燕回老家鄉下了。可憐飛燕,她淪落風塵,也是為了供她弟弟陳元鵬讀書,而且從不對人言他們之間的關系,連尚康都不知道。”
沈世襄唏噓了一番,也沒忘記說說他們一天之內破案的機智,查出了陳元鵬作案的手法,利用蹴鞠賽,甚至于背后傷人下場給他的時機。
錦榮又不是傻子,他們破案是真的,但頂著的壓力也是真的。尚家恐怕寧愿兒子是因為服用五石散過多猝死,而不是因為負心薄幸,被人報復。
尤其和他相好的還是同在書院就讀學生的姐姐。
若非寧希濂和沈世襄他們拿到了證據,請得渝州知府親臨尚府施壓,這個案子也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錦榮輕笑道,“這一回,尚家還有泰遠書院的人,怕是恨上你們了。”
一個案子,能同時得罪了受害者和兇手兩方,他倆也是夠厲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