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可以做什么,能令本就出色的周家郎君揚名京城,成為世家年輕一代第一人,引得世人仰慕。
也能令周家多出一個孩子。
京都外柳江上煙波,舟舫上傳出和緩曼妙曲聲,伴著女子軟語。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船頭上吟唱的歌伎,春風醺人,染得她容色也艷了幾分,一雙含水的眸子止不住地往舫間那撫琴之人身上看去。
那人素衣靜坐,卻仿佛這片天地間的光華靈秀都聚集在了他身上,便是有稽子之稱的名士嚴淮在他旁邊,也只能黯然失色。
世間安有周郎顧
不知又撩動了一片芳心的錦榮,調撥著琴弦,三年的時光,她令周慕顏之名更盛,名揚天下,也讓周家受世人矚目。
曲聲歇,錦榮微笑道,“再換一曲可好。”
“唱什么”嚴淮笑道,
錦榮歪了歪頭道,“就唱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好。”嚴淮朝船頭的歌伎笑道,“就請姑娘唱吧。”
錦榮手下琴弦一撥,和先前的江南小調全然不同,豪放狂狷,難得那歌伎才能極好,很快便跟上了琴聲,唱出了別樣的韻味。
歌伎心中也是歡喜,難得能見周郎一面,沒墮了之前在教坊司傳出的盛名,更沒在那人面前出丑。
琴聲激蕩,歌聲悠悠,引得船上的士子文人不禁隨之合著節奏輕唱拍掌起來。
撫琴的錦榮更慶幸,自己早早選了彈琴,不至于開口和這幫人在船上撒歡。
世族子弟多放誕,她這些年是真沒少見。若非近幾年結交的好友嚴淮相邀,又是科舉后的暢宴。
錦榮撫琴,心神足以二用,而旁邊離她最近的嚴淮面色莫名迷醉,好友的琴藝真是天下無雙啊。
聽著聽著,嚴淮的目光從好友的側臉,撫琴手滑過,好友的臉也那么好看,穿的衣服好看,手也那么好看。
不愧是他嚴子陵的好友。
有會稽鐘秀之名號的嚴淮嚴子陵也是朵奇葩,他成名早,有世家第一公子之稱,后來被周慕顏給奪了,于是找周慕顏論藝,皆輸給了周慕顏,他既不生氣,也不羞憤,反倒開懷大笑,單方面認了周慕顏這個好友。
雖然性情獨特了些,但才華是毋庸置疑的,錦榮也就默認了。
之后更是傳出雙秀之稱。
聽說周慕顏要去參加科舉,嚴子陵也非要跟著去,說好友怎能撇下吾,生死吾亦同往。
談科舉談成生死未免也太過夸張了,不過世家對科舉的避之不及倒也是真的。國有科舉,意在取士,尤為寒門學子。
世家不愿放下身架,和寒門學子為伍,加上錦衣玉食,哪里愿意去吃科舉的苦。
周南治原本也是不愿讓錦榮去參加科舉的,可惜錦榮又怎會對他百依百順,周家子的責任她會盡,甚至做的更好,但她想做什么,其他人也別想干涉。
錦榮這三年揚名形成的聲望顯著,她這一說參加科舉,更帶動了不少世家子弟也跟風一起去了,家人拉都拉不住。世家本就捷徑頗多,所以費不了多少工夫,就大搖大擺地坐在了考場里。
把主考官都嚇得不輕。這些世家子弟考的是挺開心的,只是考得怎么樣就隨意了。
能跟男神在一個考場,已經足以拿出去炫耀了。
舟宴結束后,錦榮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任何云彩地走了,除了嚴子陵死皮賴臉地又跟了上來。
“你不回去,跟著我做什么”錦榮氣定神閑道,
嚴子陵笑道,“吾在京中宅院尚未打理好,還求好友收留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