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金鑫自認這一撞出其不意,可對方像早有預料,竟然躲開了。
況金鑫撞了個空,整個人往前踉蹌撲去,可在馬上要倒的時候,又被人拉了回來,還沒站穩,手里就被塞了一瓶汽水。
不,是半瓶。
況金鑫拿著汽水,在淡淡薄荷味里,茫然看著面前的人。
從被抓到現在,他光想著逃跑了,壓根沒真正看過這位。
可目光剛落上去,對面人就開口了:“丑。”
況金鑫愣住:“嗯?”
對面人皺眉:“你這身衣服,太丑了。”
況金鑫恍惚了一下,然后,眼里浮起一點不太確定的、小心翼翼的欣喜:“小雪?”
池映雪對于自己這么晚才被認出來,有點不太開心,但看見況金鑫眼里的喜悅,又覺得自己還挺重要的,于是“我很重要”蓋過了“我不好認”,池映雪的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隊長他們也在這里嗎?”況金鑫四下張望。自己和池映雪都出現了程宅,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都在前院。”池映雪給完肯定答案,又簡明扼要逐一介紹,“隊長念經,軍師查案,老錢守靈。”
“……”況金鑫想第一個去見錢艾,送不了溫暖,搭把手也好。
“汽水。”頭頂又傳來池映雪的聲音,就像急著示好的小孩子。
他們面對面站著,原本就近,是個講悄悄話的合適距離,可池映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靠得更近了,況金鑫魂穿這位比貓五矮了太多,近到這種程度,他就非得仰起頭才能看見池映雪的臉了。
可他沒仰。
只是很配合地喝了一大口汽水,然后呼出一口涼氣:“薄荷味的。”
池映雪沒等來抬頭一笑,有點失落,連帶著剛剛相認時,對方眼里的那點欣喜,都好像成了幻覺。
況金鑫好幾天沒沖他笑了——就在那晚之后。
被拒絕的是自己,被數落分不清喜歡和寂寞的也是自己,結果被人躲著的,還是自己。
而且況金鑫不是明躲,他還會和他說話,討論戰術,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如果只有兩個人,每次聊不到幾句,他就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跑掉,溜得比泥鰍都快!
池映雪從來沒執著過什么,他只拿抬手就拿得到的,伸手就碰得著的,輕松省心,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再松開,事實上他也從沒真正想留過什么。
最開始況金鑫也是在他面前的。
他都不用伸手,抬起眼,就能看見那人沖他笑。
但是那人沖誰都笑,他就想把他扣在自己身邊,只看自己一個人。
……
池映雪還想和況金鑫多說會兒話,哪怕只是聊聊他為什么來程家這種干巴巴的支線,看況金鑫以“抓緊時間”為由,讓他帶他去前院找吳笙,到時候一起說。
池映雪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得綁了個下人,扒了褂子,套況金鑫身上,蓋住他原本的衣裳顏色,然后一并趕往前院。
哪知道一進院,就撞上一場大戲——做法事的一個小和尚,被程老太爺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