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池總裁,被問住了。
池映雪要是問“你寂寞嗎”,他還能勉強審視一下自己內心,但親弟問的是“我寂寞嗎”,這題太高端了。
“你是不是,遇見什么事兒了?”池總裁答不上這么玄妙的問題,卻瞬間透過表象,抓住了本質。
池映雪躺在床里,抬起一條手臂放在額頭,遮住天花板上方的刺眼燈光:“我想和一個人談朋友,他不想和我談。”
池總裁手抖了一下,手機掉到床上,幸好床夠軟,沒發出任何聲響。
深吸口氣,他重新拿起手機,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平靜地問:“為什么不想和你談?”
“他說我不是喜歡他,是寂寞。”電話那頭的聲音里,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那你是嗎?”池卓臨已經坐不太住了,一邊問,一邊下床,改為在臥室內來回踱步。
池映雪停頓片刻,坦白:“我不知道。”
踱步讓池總裁稍稍恢復了一些冷靜,往日商戰里的敏捷思維,也逐漸回籠:“好的,那我換個問法,你為什么想和他談?”
池映雪:“談了朋友,他就能一直在我身邊了。”
池卓臨:“為什么要他一直在你身邊?”
池映雪:“舒服。”
池卓臨:“你舒服還是他舒服?”
池映雪:“……”
池卓臨:“你要是讓他也覺得舒服,人就是你的了。”
池映雪沉默了很久,問:“該怎么做?”
池卓臨愣住,為那明顯的示弱語氣,自父親去世之后,池映雪還從來沒這樣過。心疼,可再心疼,池卓臨還是沒松口:“這要你自己去想。”
作為哥哥,他可以把一切最好的東西給弟弟,但,他更希望弟弟成為一個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的男人。
池映雪被困在童年太久了,該長大了。
電話的最后,池卓臨問:“他叫什么名字?”
“小四金。”池映雪的語調,仿佛都因為這三個字,歡快起來。
池卓臨腦中立刻閃過那個打過幾次照面,話不多,但笑容很溫暖的青年……一時愕然。也不知道該苦惱弟弟的取向跑偏,還是該慶幸他沒看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及至池映雪那邊掛了電話,池卓臨還處在混亂里,最后一個冒出來的念頭竟然是——從小到大,只要一遇見喜歡的東西,就愛給對方亂取名字的毛病,池映雪可能改不掉了。
……
池映雪在努力思考“究竟怎么才能讓小四金舒服”的時候,一墻之隔,徐隊長正在和吳軍師盤點隊伍剩下的文具。
“還是再去幾天無盡海吧。”吳笙看著列在紙上的文具清單,提出了建議。
文具所剩不多,而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12/23,寧可多等幾天,也不想后退再來。
徐望也是這個想法:“一會兒和他們溝通看看,要是都同意,咱們明天就走。”
距離零點還有兩個多小時,徐望簡單洗漱之后,上床補眠,可躺下之后,覺得哪里不對,一轉頭,發現吳笙在隔壁床,支著胳膊看他,一臉深沉的思索。
徐望被看得發毛,連忙問:“想什么呢?”
吳笙說:“我在想我追上你沒?”
徐望懵了下:“啊?”
吳笙很認真地問:“我說我要追你,那我到底追上沒?我們現在算談戀愛么?”
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