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小分隊除池映雪外,都坐在前排角落,一回頭就能縱觀全場,但又不引人注目。眼見著人越來越多,徐望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等下要說的話已經在心里滾瓜爛熟了,但畢竟是上這么大的臺,且要面對不少被他“欺負”過的小伙伴,就莫名有點心虛。
“哈……”一個長長哈欠,吸引了徐隊長注意。
那位就坐第二排,他們斜后方,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撐著最后一絲清醒和身邊隊友抱怨:“這誰定的上午十點啊,不知道咱們的生物鐘都調到夜貓子模式了?”
“他倒是想定晚上十點,你讓會議中心怎么想,什么正規組織晚上十點開會?”旁邊隊友顯然清醒多了,“得了,睡吧,等會兒開始了叫你。”
“不行,”這位同學堅持,“萬一一開始就讓選負責關卡呢?”
“我們就是豁出命去也保證不要第六關,行了吧?”
“嗯,刀抵脖子上也絕對不要。”
最后這句,恨不得字字咬碎了,徐望心說這是多不待見第六關啊,偷偷瞄一眼,愣了。
不認識,但微妙的眼熟。
這時候就得找自家軍師了:“哎,”他低頭湊近吳笙,目光往后頭瞟,“你對他們有印象嗎?”
吳笙回頭看一眼,立即調出檔案:“古堡快樂線,我們第一次進623的時候。”
“……”徐望霎時想起了漫天狂舞的掃把,這下知道什么仇什么怨了。
岳隊長像一只花蝴蝶一樣在會場里穿梭,將每一隊都安排到合適的位置,盡量避免有過節的隊伍離太近,當然有那種就想離得近的,他也滿足。
大部分隊伍是他找來的,一少部分則是徐望親自出馬。他們發出邀請的時候,就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了,沒半點隱瞞,所以今天來的這些隊伍,都知道他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什么。只不過沒建大群,因此各隊只知道要做的事,卻不知道還有誰。
當然,現在彼此都清楚了。
這是徐望和岳帥一起商量的。話可以在語音、視頻里說清,可真要一起謀劃個事情,還是大家坐下來,面對面聊上一聊才好。
前路茫茫,兇吉未卜,縱是心中有團火,也要知道正在和誰一起燎原。
池映雪倚在會場門口不遠處的窗戶旁接電話,外面一片松林,翠色幽靜:“有事?”
池卓臨:“會場怎么樣?”
“沒什么問題,可以。”池映雪淡淡的語調,聽著更像老總。
“錢給你打過去了。”
“看見了。”
池卓臨放下簽字筆,單手揉揉太陽穴,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要孩子了,養個弟弟已經耗費了他全部心力:“現在能告訴我你想做什么了嗎?”
池映雪直截了當:“發獎金。”
池卓臨:“給你那些驢友?”
“嗯,”池映雪說,“不過也不一定,看情況,有需要就發。”
池卓臨在定會場的時候,就調查過這個什么貓頭鷹健步走北京分會了,根本沒注冊沒備案,今天過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名單、背景也已經在他桌上了,倒是都清清白白,看不出什么非法、危險的跡象。可這些人實在太五花八門了,什么職業都有,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也湊到了一起,這就蹊蹺了。
損失點錢無所謂,他擔心自己弟弟的安全。
“池卓臨。”電話那頭忽然喊了他名字。
池總裁立刻正襟危坐:“嗯?”
“謝了。”一聲咕噥,不豎耳朵都聽不清。
池卓臨怔在那兒,好半天,眉宇間的疲憊,被掩不住的喜悅沖淡:“有什么需要再和哥說。”
能讓他弟領情甚至和他道一聲謝,這組織只要不在法律道德邊緣瘋狂試探,他這個金主就當定了!
簡單幾句掛了電話,池映雪微微蹙眉,總覺得到最后他哥過分熱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