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房東站了起來去屋里拿了個塑料袋出來,塑料袋里裝著洗干凈了的內褲,顧陽看了一眼,裝作無意地問:“阿姨,我住的那間房子您租出去了嗎?”
“還沒呢,前幾天回老家去了,昨天才回來,沒怎么管得上這事,過兩天就發出租廣告。”房東說著,停了停,又問,“怎么,你要續租嗎?”
顧陽將塑料袋塞進褲兜里,說:“沒有,就是想起有東西落下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您要是租出去了,我就不拿了,您要是不租,我就拿一下。”
房東脾氣奇好,立刻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繩穿的鑰匙來,說:“那你拿吧,下來記得把鑰匙給我,啊。”
“好嘞。”
顧陽接過鑰匙,朝她揮了揮手就上樓去了。
他租的房子在三樓,不到20平米,正是左手邊靠墻第一間。
顧陽來到門前,握著鑰匙正要插進鑰匙孔,結果發現房門是虛掩的,他的心狠狠一跳,按捺著喜悅將門緩緩推開,只見高挑的男人睡在狹小的沙發上,兩條大長腿豎在了沙發外邊,茶幾上全是啤酒瓶,跟他之前蹦迪喝的一個牌子,估計是他之前那箱沒喝完剩下的,他上次臨走前收拾在墻角了。
顧陽輕步進去,聽到周璟懷打著細微的呼嚕,朝上的英俊面孔皺著眉峰,好像做噩夢了一樣睡覺都睡不安生,他撿了地上滑落的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然而,周璟懷極其警敏,他一蓋他就醒了。
狹長漆黑的雙眸睜開,里面布滿了凌亂的紅血絲,以及眼瞼處的烏青透露著他的疲憊,周璟懷一下子坐了起來,態度極其冰冷:“你來干什么?”
顧陽嗤然一笑:“還能干什么,當然是來看你了,好好的大床不睡,跑這兒來擠沙發,舒服嗎?”
周璟懷揉了揉眉心,緩解宿醉過后的頭痛,濃濃的譏諷覆滿了他憔悴的面龐:“沒跟路易斯在一起,反倒跑來找我,怎么,路易斯沒看上你?”
“可不是,讓你失望了,沒勾搭上路易斯讓他成為我的下家,你跟我離不成了。”顧陽反唇相譏,“我看你還是蠻喜歡我的嘛,為我喝了一夜的酒。”
“為你?”周璟懷好笑道,“你根本不配。”
“我不配誰配,死鴨子嘴硬。”顧陽壓根不把他那點刻薄話放到心里去,“都中午了,你現在才醒,去刷牙。”
周璟懷不理睬他,顧陽直接去拉他,沒成想周璟懷嫌惡一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顧陽有點惱了,生氣歸生氣,這么大個人了還鬧絕食是怎么回事,湊上前去,還要再拉他,沒想到周璟懷突然捂著胃部躬下了腰。
他的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顧陽慌了,連忙將他扶住,問道:“你怎么了,胃痛嗎?”
周璟懷痛得說不出話來,嘴唇都在一剎那間發白,顧陽將他扶到沙發上,然后去倒水,才發現保溫瓶里是空的。
顧陽拿電熱壺燒水,返到周璟懷身前來,看周璟懷強撐著,問:“還好嗎?”
周璟懷卻抗拒著說:“滾,我不用你關心。”
他把臉埋在沙發里,低沉沙啞的嗓音脆弱但絕情。
顧陽徹底惱火了,“你踏馬都痛成這樣了,還跟我耍脾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昨天晚上一切都是個誤會?”
不會信。
永遠都不信。
就算昨晚是個誤會,這個誤會遲早會變成現實。
顧陽眼睜睜看著周璟懷趴在沙發上悶不作聲,像一只刺猬,把自己縮成一團保護著自己,顧陽靠近不得,一接近就會被扎了手,無端怒火竄起三丈高,是辣雞原主傷害了他,又不是他傷害了他,他憑什么排斥他,一把將人從沙發上薅起來,逼得周璟懷從躺著變成坐著,顧陽一拳砸在他的耳側,森森咬牙道:
“再跟你說一遍你愛信不信,勞資跟路易斯沒一腿,沒有勾引他,沒有跟他上床,勞資不喜歡外國人。”
周璟懷直直與他對視,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神色漠然。
顧陽忍著把他揍扁的沖動,捧起他的下頜,就吻了上去,周璟懷退,他就進,周璟懷不肯啟齒,他就咬他的唇,毫無章法,亂發泄一通。
他真是要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