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語澈張了張嘴,看著他說“那我要是不回來,你怎么辦”
曹烽定定地注視著他“你回來了。”
只一句,讓段語澈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怔怔地望著他,曹烽將他抱住,低聲道“回來了就好。”
他習慣于等待,從前等段述民的一封回信,后來等段語澈回家,八年長,也苦,不過他等到了。
也不是真的沒有怨過怪過,曹烽也只是一個平常人,他等不到回信會失落,等不到他回來會感到絕望,可就是放不下,他不甘,他再也沒有力氣像當初那樣去愛另一個人了,好像所有的感情都隨著天上嗖地飛過的飛機而被帶走了。
“這八年我做的全部事,就是一直一直等你。”曹烽本是不愿意說這些的,他想自己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苦他自己吃,糖留給弟弟吃就好了,可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宣泄情緒,告訴他自己有多么地想他,告訴他等待并非那么容易的事。
曹烽抱著他的胳膊都在發抖。
段語澈被他箍得很緊,好像要被勒進骨頭里,融為一體那樣的緊密,他眼睛濕潤,下巴擱在曹烽的肩膀上,用力仰著頭道“哥,我知道說對不起沒有用,我以后都好好對你好不好你要是生氣,就就罵我,或者打我。”
“哪里舍得打你罵你。”曹烽哀嘆,手掌順著他的后腦勺向下撫摸。電流從段語澈的脊椎爬過,聲音微顫“那你就干我,我是你的。”
曹烽腦子里的神經繃斷了,雙眸倏地燃起兩簇火苗,不由分說把他抱起,兩三步進臥室,窄小的房間,早上剛收拾過、平整干凈,還帶著陽光味道的床鋪,段語澈摔在上面,頭暈眼花,曹烽隨之壓上來,段語澈纏住他“你弄疼我吧。”
他的眼睛楚楚可憐,漫著水光。
曹烽喘著粗氣,咬過他的耳朵,從他耳后的紋身舔過,段語澈全身顫栗,這個代表著“開心”的符號,好像終于有了真正的意義。
段語澈帶著曹烽去參加了蟈蟈的婚禮,他的婚禮上大多是以前的老同學,段語澈只認識一部分,有一些人還記得曹烽,他的長相令人難忘,作風也令人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氣質沉淀了許多,也不似以前那么鋒芒畢露,只是依舊冷然,不愛說話。
同桌一起吃飯的,有個叫潘旭的,剛開始段語澈還沒認出這個渾身名牌的社會青年,后面潘旭認出自己,還說自己以前是體育委員,段語澈才想起來。
卻不是多么好的記憶,只記得他看不起曹烽,欺負過他,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釋然了許多,但段語澈仍對這個人提不起好印象來。
潘旭說對他們倆印象深刻“段語澈,你后來去哪個國家讀書了哪個學校”
段語澈隨口回答簡稱,潘旭聽都沒聽過,露出牙齒笑“哦哦,我后來去了都柏林,都柏林大學知道吧,我母校。”
桌上另一個人說“旭哥,你不是去的新加坡嗎”
潘旭嚴肅地說“我畢業證不是假的吧給你們看我畢業證。”他掏出手機來給人看,還非要給坐在對面的曹烽看。
曹烽掃了一眼,沒說話。
潘旭得意洋洋“怎么樣曹烽,你后來轉學去哪里了現在在哪高就”
同桌另一個人搶答“我沒記錯的話,曹烽好像是去清華了,他轉去湖南讀書了,后來回老家高考,還考了狀元。”
潘旭臉上掛不住“我都柏林不比他清華差吧”
“旭哥,都柏林排名是不如人家清華的。”他同伴拽了他一下,省得他繼續丟人。
潘旭臉色一下就變了,感覺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都變成了“沒文化真可怕”,氣得臉紅脖子粗“學歷高又怎么了,還不是給老子打工”
曹烽全程都沒說話,根本不在意他,當初有人知道潘旭得罪過他,孫淼找他過來,讓潘旭給他道歉,還給自己賠償了一件新校服,曹烽接受了,表示和解了,后來就再也沒見過潘旭在自己面前晃。
要不是顧著是婚禮現場,段語澈都想揍人了,他冷冷地瞥了潘旭一眼,潘旭想起以前段語澈打過自己,還踢過自己的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桌上的人“誒,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那屆實外的校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