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同,他和臧昀要翻兩座雪山去采藥,帶著寵物礙事。
“你自己下去,還是我丟你下去?”
古遙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拼命地抗拒著,死皮賴臉地往他衣服里面鉆,好像覺得鉆進去了,他就沒辦法把自己抓出來了。
他伸開四肢,貼著少年溫熱的皮膚,死死扒在他的腰腹上,暖融融的活物觸感叫容寂渾身發癢,從領口伸手進去抓,沒能抓到,就隔著衣服打了他兩下,厲聲道:“給我出來!”
“嚶!”
就不!
許是離他丹田隔得近,少年的腰腹之處,靈氣還要更濃上半分。
他死死扒了一會兒,半晌過去,容寂無可奈何,趕著要出發,再次隔著衣衫去拍他:“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東西。”
他咕噥一句:“就這么喜歡我嗎。”
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臧昀習武,隱約聽見,撇過頭望向日益成人、變得越發高大挺拔的自家少主。這幾個月以來,少主肉眼可見的變得愛笑了些,說愛笑或許也不太恰當,因為他笑的次數仍然屈指可數。
很少有同齡少年人像他這樣身負血海深仇,每日和劍作伴。
但少主現在竟然會跟寵物說話,讓寵物睡在自己房里,摟在懷里……
臧昀心底不免由衷的欣慰,自己不負崖主臨終所托,將容少主撫養成人,并未長歪。
騎著馬越往上走,越是陡峭,幾乎垂直立起來,馬兒的每一步都很吃力,容寂單手拖著韁繩,另一只手按著懷里的寵物,免得他不小心溜下去,若從此處掉下去,就是萬丈懸崖。
好在很快就翻過了第一座雪山,然后是第二座,就在即將抵達目的地時,下坡時,漫山的白雪朝下墜了一下,兩人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之間山巔倏地出現一條裂縫!還未反應過來,巨大的雪體潰不成軍地俯沖而下!
“轟隆隆——!”
容寂瞳孔一縮,兩匹馬同時受驚地往前亂沖!在混亂之中分開。但后面的推山雪來的太快太猛烈,瀑布一樣的雪體沖擊上來!他猛地抽出后背的鐵劍往地表一刺,人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再然后一手按著小狐貍,在推山雪上來的那一刻,避在了一塊巨石下。
身體不可控制地朝前翻滾,古遙本來睡覺睡得正香,撞擊來的時候,他只感覺翻滾了無數下,被人摟在懷中保護著,有冰冷刺骨的積雪涌上來,那轟隆作響的動靜叫他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古遙被撞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從少年的衣裳里鉆出來,環顧一圈。似是一個狹小的洞穴,被雪體掩埋住了,四周是密不透風的漆黑。
古遙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更沒遭遇過推山雪的威力。況且,對修士而言,就是一道疾風術便能躲開的事故。
可在自然面前,凡人形同螻蟻。
——況且自己連凡人都不如。
他回過身去,走到那少年身邊聞了聞,發覺他氣息微弱,面具不知何蹤,濃睫深深地垂著。不僅如此,他還嗅見了一股血腥味,少年受傷了!
“嗷嗷嗷!”喂喂喂!
古遙試圖喚醒他,趴在他耳朵邊叫喚個不停,不多時,少年咳嗽一聲,眼睛仍然緊閉,薄嘴卻微微翕開,發出一聲囈語般的埋怨:“吵死了……”
古遙用尾巴輕輕地拍他的手:“嚶嚶嚶嚶嚶!”
醒啦,快醒來!
容寂手指微動,抬起一寸,又落下,指尖碰觸著柔軟的狐貍毛,眼睛半睜,漆黑的瞳孔掃過去,看著旁邊的小狐貍。
“嚶嚶嚶。”
太好了你醒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