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凜隨口就道“當時爹分了一半給我,剩下的給了她。”
見張采萱沉默,他又道“我本來不止這么多,這些年給慶叔治腿花了不少。”
張采萱認真道“應該的。”
秦肅凜面色放松了些,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柔軟,“你收起來。”
張采萱訝然,“你自己收,我不合適”
秦肅凜攔住她的動作,看著她的眼睛,“你是我媳婦,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相信你。”
張采萱想了想,道“那還放在原來的地方。”
想想覺得不對,再往后這銀票可沒地方兌,道“還是換成銀子”
秦肅凜驚訝,“銀票好收著,隨意一塞外人就找不到了。”
張采萱當然不好說以后銀票兌不到銀子,只含糊道“我喜歡銀子。”
秦肅凜秒懂,立刻道“有空我們就去兌。”
張采萱笑開。想起方才秦肅凜說吃不完的話,四百兩若是只喝粥和吃饅頭,確實吃不完。
“那邊還有些碎銀,平時的花用就從那里拿。”秦肅凜一指床頭上的匣子。
張采萱含笑點頭,隨口問道“當初你為何不買房子和地”
秦肅凜有些傷感,“慶叔不讓,他讓我去外頭闖蕩,將秦家的榮光找回。”
張采萱皺眉,不過想到慶叔是秦家的屬下,就釋然了。
秦肅凜低啞道“不過我覺得我爹給我和舒弦這些銀票,就是想要我們好好活下去,不是找什么榮光,要不然他就不止給這么些了。”
也對。
看著面前的人有些傷感,張采萱伸手握住了他的放在桌上緊握的手,卻因為手小只能包住一小半,秦肅凜注意到她的動作,心里瞬間好轉,笑道“我爹囑咐我好好活下去,我總不會辜負了他的。如今還有了你,以后還有我們的孩子”
他的眼神越來越軟,滿是憧憬。
張采萱聽到孩子,伸手摸摸肚子,往后的日子,可不適合養孩子。不過看到秦肅凜憧憬的眼神,有他在,她也會提前準備,日子應該不會難過。
銀票重新收好,兩人出門去了后院喂豬喂雞,看著兩家之間的位置,秦肅凜道“我想先把這個院墻做了。”
外面一看還是兩家人,他覺得不舒服,總覺得他們要分家一樣。
張采萱沒有異議,兩人開始搬磚,兩家房子并排著,院子門卻是對著開的,如今倒省事,將兩家的院墻一連,再在中間留出大門的位置,進門后就是左右兩家院門,就像是一個院子里的兩個小院子。連接屋后面的院墻時,秦肅凜也留了門,后面就是兩人買下的相連的地,以后去后面的地里干活也方便。
說真的,雖然是荒地,張采萱卻是很喜歡這塊地的,離家近啊。
村里那些人的地雖是肥地和田,卻都有點遠,本身村子就大,走出村都要一刻鐘,再到地里就更遠了。
于是,兩家中間就多出了個巷子,張采萱抬頭看了看,道“不如將這蓋上,用來堆柴火雜物,免得冬日里柴火被淋濕。”
算是多出來一個倉房,以后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可以往這邊放了。
家中已經沒有多少瓦,這個得從長計議,兩家離得近,秦肅凜干了兩天,他原本是不會做磚工的,不過他自己的房子造了一個多月,就是那時候跟村里人學的,如今造房子不行,做個院墻還是可以的。
秦肅凜說地里有雜草的話不是亂說的,兩人最近忙著成親的事,地里就放松了。別人家的地里伺候得好,有幾根雜草都是新長出的,根本沒法比。
拔出雜草的一小片地里,蕎麥稀稀落落的,植株還細,一不小心就會碰斷,張采萱邊拔,嘆氣道“這今年可能真沒有收成了。”
秦肅凜認真干活,“荒地就是這樣,一年下來的收成除開灑下的種子,根本存不下什么糧食。”
張采萱沉默,當下的人種地,灑下的種子不是小數目,尤其是蕎麥和大麥,須得地上灑得密密麻麻的。
而村里人每年收成之后,先挑出最好的留做來年的種子,剩下的拿去交稅,當下的稅幾乎占了收成的三成,然后才是自己吃的。
如張全富一家,雖然有水田,卻根本吃不上米飯,收成再好,也是賣了米買粗糧回來吃。要不然可能得餓肚子,就算是夠吃,也要賣了留下銀子,李氏存下的銀子大多就是這么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八點左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