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魚拖著一條腿,渾身已經濕透,她身上只隨意披了衣衫,頭發順著雨水貼在臉上,滿眼恐懼,面色慘白,嘴唇哆嗦,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冷的。
眾人看到她,見她渾身雖然狼狽,卻沒有受傷,雖然恐懼,更多的卻是驚懼和后怕。都暗暗松口氣。
她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屋子,“姑娘姑娘”
村長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后頭的人緊緊跟著,順著觀魚的手指指著的方向去。
張采萱下了馬車跟在眾人身后,直接去了正房。
正房里,此時亮著昏黃的燭火,燭火映襯下,地上一片片暗黑流淌,撲鼻的血腥味。
張采萱聞到時幾乎吐出來,她忍住了往里面看去。
只見淡藍色的帳幔旁,楊璇兒只著了內衫,披頭散發,脖頸上一片烏青,看得到手指印。手中緊緊捏著一把帶血的匕首,眼神兇狠的看著地上的男子。
此時的地上趴著個著細布衣衫的男子,正努力往眾人這邊爬,他的手上和臉上還有腿上都有傷口,皮肉外翻,有些可見里面白慘慘的骨頭,正嗷嗷慘叫。
方才眾人在外頭聽到的慘叫聲就是從他口中傳出的。
觀魚站在眾人中間,渾身顫抖,顯然嚇得不輕,卻還是拖著腿一瘸一拐哆嗦著上前拿了披風去裹楊璇兒。
披風上身,楊璇兒似乎才反應過來,看到眾人后,忙不迭扔了手中的匕首。
“哐啷”一聲,匕首落地。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看地上男子的慘狀,再仔細打量楊璇兒主仆,除了楊璇兒脖子上的被掐出的手指印,似乎再沒了別的傷口,更多的是害怕。
而地上的男子,幾乎半身鮮血,渾身上下受傷不知多少處,他慘叫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
眾人都有點不敢置信,但是事實就擺在面前。一個大男人趁夜翻墻入室,沒得逞不說,還被刺得滿身是傷。
村長清了清嗓子,“楊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半晌,楊璇兒才道“我睡醒察覺到屋子里有人,我枕頭下放了匕首,順手就拿出來砍他”
其實是有人壓在身上她才醒來,她抽出匕首不管不顧就扎了上去。要不然她一個姑娘家,是無論如何也刺不到一個大男人的。
眾人雖覺得她有所隱瞞,卻也不再多問,實在是楊璇兒面色慘白的不行,幾乎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般。
虎妞娘提議,“要不,你們先帶著他出去,順便審問一番,也讓楊姑娘穿好衣衫。”
村長忙點點頭,帶著眾人走了。
張采萱也退了出來,她不認識那地上的人,可以說一次沒看到過。
但是村里有人認識,拖到屋檐下后,眾人火把照亮,有人就驚呼出聲,“這不是全利家的侄子嗎”
頓時又有人上前去翻開他,立時又有兩個人確認,就是全利侄子。
這么大的動靜,他卻雙眼緊閉,面色隱隱帶著青色,這就很不正常了。
村長的眼神掃過眾人,落到其中一個精明的中年男人身上,質問道“全利,你怎么說”
眾人的眼神都落了過去,全利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他住在我家暖房的,我聽到出事兒了就飛快穿衣趕來了,沒想著去看他。”
“住在你家的人,要說你不知道,誰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