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張采萱也是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了才說起而已,說到底,他們都是他們夫妻人生的過客,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要緊。
每天周秉承會上山砍柴,秦舒弦則幾乎閉門不出,天天在家中照料孩子,那孩子發熱就容易出汗,衣衫很快就半濕了,張采萱見了,也覺得孩子受罪,將當初驕陽穿的衣衫翻出來拿了些過去。
秦舒弦看到驕陽的衣衫,沒有嫌棄,歡喜的接過。
張采萱見了,笑容也大了些。無論她是不是真的高興,她這樣的態度,最起碼表示她是想要和他們夫妻好好相處的。
“好些了嗎”
秦舒弦柔和的看著床上的孩子,笑著點頭,“昨天午后開始就沒發熱了,大夫說,如果以后都不發熱,過個五六天,就可痊愈了。”
說著,她站起身,對著張采萱彎腰,“謝謝嫂子不計前嫌愿意幫我。”
張采萱忙起身避開,臉上的驚訝掩飾不住。
她記憶中的秦舒弦,溫婉中帶著驕傲,從未將她這樣的小丫頭看在眼中,哪怕后來張采萱聽了她的話和秦肅凜成親成了她嫂子,也不見她對她這個嫂子有半分尊敬。
看到張采萱的驚訝,秦舒弦苦笑,“原來是我不懂事,以為吃穿用度比周府姑娘好,我身份就貴重了,就能抬起頭做人了。其實撇開姨母,我就是個家道中落的孤女而已。等到出了事,就看得出來了。”
“當初我宿醉醒來,和二表哥躺在一張床上,最先放棄我的就是姨母爹娘走后,我以為姨母是我唯一的親人,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人可以相信。”
秦舒弦眼眶紅紅,顧忌著床上睡著的孩子還不敢大聲哭,張采萱聽著她那壓抑的哭聲,心里也有點難受,道“你現在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親人。”
孩子的存在,難道不比那些虛無縹緲的親情重要如廖氏一般的當家主母,為了手中權利,就得有取舍,不夠重要的人,總是被最先放棄的。
秦舒弦擦擦眼淚,“抱歉,我失態了。不知怎的就說到了這些。”
張采萱搖搖頭,囑咐道“這衣衫放了幾年了,你洗洗再給孩子穿。”
秦舒弦再次道謝,又送她到門口才轉身回去。
秦肅凜也去找了周秉承,讓他別再砍柴,好好的照顧孩子要緊,眼看著天越來越冷,說不準哪天就下雪了,到那時候,他們很可能出不去村。
住個幾天還行,要是住一個冬天,張采萱是不答應的。
好在今年沒有下雪,孩子的病也好了,活潑了些,挺好看的一個小姑娘,長相和秦舒弦很相似。大概兩歲左右,只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很是瘦弱。
周秉承說給銀子,走的那天給了一錠金子。張采萱本以為他砍柴可能是因為銀子不夠,沒想到他還真不缺。
不過那些驕陽的舊衣被他們帶走了,秦舒弦是個識貨的。驕陽衣衫的那些布料,都是最柔軟不過的,現在可不好找。
張采萱兩人送他們到村口,看著周秉承架著馬車漸漸地遠去。這一次秦舒弦一點事沒鬧,就這么簡單的走了,張采萱還頗不習慣。
秦肅凜扶著她的肩膀,輕聲道“回家。”
張采萱轉身,看一眼面前眉眼冷俊的人,問道,“其實村里比鎮上日子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