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婦人低聲道“婉生的年紀眼看著就要說親,最遲明年,她爹回來了才好。”
眾人紛紛附和。
張采萱到時,趙峻的胳膊已經吊起來了,老大夫的面色雖不好看,對著村里這些幫忙的人還是緩和了下來,只是對著趙峻還是滿臉寒霜,顯然氣還沒消呢。不只是他,婉生也沒開口叫爹,老大夫也沒刻意要求她。
村里多了一個人,似乎和以前沒什么不同,還是有點不同的,如果是村里人想要大夫出診,天氣寒冷,地上下雨過后濕滑,以前都是老大夫慢悠悠走去村里看病,現在則不同,趙峻也是大夫,拎著藥箱很快就能跑一趟。
冬月初,外頭天天下雨,雨水里滿是寒意,等閑是不愿意出門了。
一大早,秦肅凜就殺了一只兔子,張采萱正在廚房收拾呢,“采萱,這兔子你知道怎么做嗎”
張采萱含笑點頭,“我看到有人做過。”
其實是她自己做過,只有這些手藝才能偶爾讓她想起上輩子。不過,她看著邊上圍著的長相相似的父子兩人,還是這輩子過得舒心一些。
張采萱特意給驕陽留了一些之后,往兔肉里面放了辣椒,這種天氣,還是吃點辣椒抗寒。煮了滿滿一鍋熱騰騰的,還給對面的陳滿樹送了一碗。
秦肅凜看著面前的鍋里的兔肉,聞起來香辣,一股辣氣直沖鼻子,不過就是覺得好香,口中不自覺就有了口水。那種張采萱稱為辣椒的東西,他確實有吃過張采萱原先炒的菜,雖然辣了些,但是味道不錯。
在張采萱鼓勵的眼神中夾起一塊放進口中,兔肉燉得軟爛,輕輕一咬,骨肉脫離開來,入口一片滑嫩,隨即就覺得辣,又辣又香還想吃,吃過幾口后,絲毫不覺得冷,還有些冒汗。
對于這個辣椒,張采萱是抱著期待的,兔肉入口,一片香辣,吃根本不想停下來。果然沒讓她失望,熟悉的感覺入口,她不由得嘆口氣,還是有辣椒吃,才算是過日子。
冬日里日子無聊,家中的活計還被陳滿樹包攬了大半,秦肅凜閑了下來,找了紙筆給驕陽開蒙讓他練字。
這個是秦肅凜早就準備了的,當初驕陽剛剛生下來不久,他去鎮上時就買了回來,這兩年保存得好,拿出來正好合用。
張采萱有些好奇,拿著針線坐在一旁,時不時抬起頭看看那邊。
屋子里溫暖,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透風,冬日寒冷的青山村西頭,最左邊的房子卻顯得格外溫暖。似乎也驅散了些這冬日的寒意,看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張采萱就覺得暖。卻有敲門聲打破了一室的溫暖,秦肅凜起身去開門,帶進來了婉生。
婉生手中拿著針線,還有一些布料,顯然是過來做衣的,秦肅凜干脆帶著驕陽去了隔壁屋子,那邊燒了炕,炕上擺桌子讓驕陽寫字,更加不會冷。
婉生見了,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是不是來得不巧”
張采萱失笑,要是他們夫妻都在家就是不巧的話,那整個冬日也沒有巧的時候了。“我們本來就空閑,驕陽正練字呢,有我在,他練不好。”
屋子里人多,孩子就不認真。雖然驕陽現在學字早了點,但張采萱希望他練字的時候能認真,不要隨意對待。
眼神一轉,看到她手中的布料,一看就是男子的衣衫,張采萱笑著問,“給你爹做衣衫”
婉生點頭,“爹回來的時候根本沒帶幾件衣衫,換洗都少,我給他做兩件。”
她語氣有些低落,聲音細細的,滿是不安。
人家的家事,張采萱可不好問,趙峻十幾年跑去哪里,如果不說清楚,哪怕他住在家中,只怕也有隔閡。
張采萱隨口問道,“你爹手臂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