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萱沒再拒絕,事實上那麻袋竹筍看起來多,真的全部剝皮出來,有沒有一小壇子還兩說。笑著道,“也行,你讓婉生留在這里就行了。”
老大夫并沒有走,蹲到秦肅凜身邊,撈了個小凳子坐了,興致勃勃學著剝,不過這活看起來簡單,真想要上手可沒那么容易,老大夫弄斷了幾根之后,只在一旁指點婉生。
婉生學得快,很快就上手了,幾人在一起閑聊,倒是不覺得難捱,剝完之后又去了廚房,用熱水燙過一遍之后,拿鹽和香葉,還有蒜頭放在一起,張采萱甚至還放了些辣椒進去。
老大夫在竹筍剝完后就看出來了,那半袋子也只能裝一小壇子。
婉生喜滋滋抱著壇子回家,張采萱打算明天去后面竹林里把那些也采回來,然后一起腌上,哪怕不去鎮上賣,留著自己吃也好。
婉生走后,天色漸漸地暗了,張采萱兩人在廚房里做飯,隨口說起今天在竹林里的那些人。秦肅凜一直含笑聽著,待聽到全信媳婦那番夾槍帶棒的話時,他眉心微皺,“別理她,這些話也別往心里去。”
張采萱點頭贊同。
眼看著鍋中饅頭起了熱氣,很快就要熟了,張采萱將炒好的菜端去屋子里,出門時聽到敲門聲。
張采萱端著托盤,回頭對著坐在灶前將要起身的秦肅凜道,“我去。”
秦肅凜坐了回去,將邊上的大根的柴火劈了,早上的時候一般是張采萱做飯,他劈過了,明天她直接就可以燒了。
張采萱打開門,有些訝異,門口的人,居然是平娘。
張采萱和她來往最親近一次,就是那次平娘撓她一爪子,好久了疤痕才消。
平娘這個人,有些不在乎外人的眼光,還有點無賴。當初老大夫住在那房子中,她以為拿捏住他們祖孫了,可是一點都客氣的。但也知道好歹,在村長面前也不敢亂來。
張采萱還沒說話,平娘已經道“采萱啊,我來問問你,你的筍怎么腌的”
張采萱心情有些微妙。
如果是一般農家小菜,各家婦人之間互相探討一下做法,鹽的用量,和面的時候冷水熱水,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竹筍可不一樣,這可是要賣銀子的,就跟鎮上各家酒樓里的菜色一樣,豈是可以隨便問的
不過,廚藝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同樣的人同樣的食材,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就是不同,張采萱沒讓她進門的意思,只站在門口,道“我煮過之后放了鹽,還放了些從山上帶來的葉子,不過,鍋得洗干凈,不能有油,要不然竹筍會壞”
平娘驚呼,“不能有油”
語氣里滿是驚訝,還有點慌,反應過來后問道,“有油會怎么樣”
張采萱看她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道“最多放個三四天,要不然就要壞了。”
平娘嘆口氣,“我不知道這個啊,早知道我先前就來問你了。”
張采萱笑了笑,“我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壞過幾次了才明白的。”
平娘道過謝,急匆匆轉身走了。
張采萱關上門進屋,秦肅凜已經擺好了飯菜,見她進來,笑著問道,“她來做什么”
張采萱如實說了,秦肅凜皺皺眉,“這也太不知進退了。”
張采萱忍不住失笑,“現在這世道,只要能活下去,臉皮算什么”竹筍做好了,多少換點銀子回來,給孩子買塊點心也好啊。
從那天開始,基本上每天都有去臥牛坡那里采竹筍的,就連張采萱那片荊棘過去的小竹林都被人發現了。她也干脆不去了,竹筍就那么多,村里那么多人呢,根本采不了多少。
二月底,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張采萱除了照顧兔子就帶著驕陽去外頭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