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凜當時和她商量著,給了老大夫一罐糖,五斤白米,還有一塊兩斤重的肉,十個雞蛋,真的算是厚禮了,還都是不會浪費的。抱琴拿了幾尺布,差不多夠婉生做一身新衣,還有五斤糧食。其實也算是很用心的禮物了。
老大夫一樣收了,只是他沒讓嫣兒和驕陽一個屋子學,他將驕陽的桌子搬到了屋檐下,嫣兒就在屋中練字,再有就是,那本醫書,他默默收了起來,就連驕陽都不給看了。
張采萱和婉生坐在屋檐下做針線順便翻藥材,今日還多了個抱琴。三人坐在一起說話,更加不會無聊。
只是抱琴時不時就會往屋子里看一眼,悄悄給張采萱說,“你說老大夫為和不讓嫣兒在外面”
張采萱搖搖頭,“不知道。”其實她心里隱隱猜測,老大夫可能不想收嫣兒,只是收驕陽在前,他不好拒絕而已。反正那本醫書,張采萱是看出來了,他是不放心給嫣兒的。
正這么想著,就聽到屋子里傳來清脆的撕破紙張的聲音。
這聲音讓屋檐下幾人都不約而同頓住了手中的動作,屋子里只有嫣兒一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她干的了。當下的筆墨紙硯都是精貴東西,嫣兒用的那些,還是張采萱將驕陽的分給她的。抱琴有點尷尬,起身走到門口去看,突然她驚呼一聲。
這聲音帶著點怒氣,里面滿滿的驚訝,張采萱和婉生對視一眼,走進門就看到滿地的墨汁,嫣兒的臉上已經花了,衣衫上也一大塊,老大夫站在一旁,有些呆滯,似乎也對面前的情形接受無能。
“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里面了。”抱琴立即道。
轉而看向老大夫,語氣滿是歉意,“老大夫,能不能讓她也擱外邊,我還能順便看看,要是她皮,我也好兇她。”
老大夫默了下,看一眼外頭桌子上寫字的驕陽,點點頭道,“你試試。”
嫣兒很快被挪到了外邊,張采萱和抱琴還有婉生飛快進門去收拾了桌子上和地上的墨汁,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嫣兒已經規規矩矩坐在了驕陽對面,雖然時不時看一眼驕陽,不過好歹姿勢是對的。
抱琴頗覺得欣慰,三人繼續坐在屋檐下做針線,因為有方才嫣兒搞出來的亂子在,抱琴的心思大半都放在了那邊。還有張采萱也是,她沒想到嫣兒一個小姑娘,那么大的破壞力,方才屋子里地上的那些墨汁可是沒有收拾干凈的,根本沒辦法收拾了。
余光掃一眼那邊,就看到嫣兒拿毛筆往桌子上寫了一筆,老大夫忙止住她的動作,“這樣不行,不能寫在桌上,只能寫在紙上。還有,下筆不要這么重,紙都壞了。”
語氣和緩,根本不兇,嫣兒對他甜甜一笑,繼續寫,然后就是一模一樣的痕跡。老大夫并不生氣,耐心道,“下筆不要這么重”
“砰”一聲,抱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嫣兒,好好聽話。”
嫣兒頓時眼淚汪汪。
張采萱和婉生對視一眼,趕緊低下頭繼續做針線。她們也發現了,嫣兒不停地動來動去,跟椅子上有釘子似的。
有抱琴鎮壓,嫣兒還算乖巧的學完了一天,一個字沒學會,只顧著亂動了。
老大夫也是無奈,抱琴歉然道,“是不是不要讓她來了畢竟耽誤您的時間。”
老大夫笑了笑,擺擺手道“無事,人老了就喜歡熱鬧,嫣兒這樣活潑的孩子,我也喜歡的,往后指定能將她掰過來。只是目前暫時還是讓她自己坐一個桌子為好。”
抱琴聞言,臉有點熱,這話分明就是說,嫣兒耽誤了驕陽了。
張采萱也有點尷尬,驕陽的年紀,在當下人看來已經足夠可以啟蒙,但是張采萱覺得,還是年紀小了點,再過個一年就剛剛好了,所以,如今他學不學,又學多少,她都不在意。只是有了老大夫這個好夫子,她還是很高興的。額,驕陽似乎也挺高興。
兩個孩子跟著老大夫學認字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每日在老大夫家屋檐下做針線的人又多了一個。三人說說笑笑,日子過得挺快。
轉眼到了六月,外頭的天氣越來越熱,張采萱和抱琴都盼著秦肅凜他們再一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