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付出達不到預期的收獲,就會想要放棄。抱琴目前就是這樣,費了那么多的筆墨紙硯,嫣兒還只是會寫幾個最簡單的字,還都是今天寫了,明天就忘的那種。字也寫得不好。
秦肅凜點頭贊同這話,“涂良他昨日跟旗長說,想要去剿匪。”
這個大概算是軍營中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唯一的辦法了。
只要挑中,再能安全回來,無論是銀子還是東西,多少都有點,哪怕這些都沒有,也還有軍功在呢,如果會表現,說不準還能撈個旗長做做,哪怕只管十個人呢。
張采萱驚訝,“真的”
又疑惑,“他是為了什么”
秦肅凜看著她不說話。
張采萱沉默下來,還能是為了什么應該是為了抱琴肚子里的孩子,他們家很可能沒有多少余糧了。
秦肅凜看到她如此,低聲道,“涂良他會打獵,力氣也大,還操練了這么久,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事。”
應該
戰場上刀劍無眼,尤其還是剿匪,那些人可不講什么道義,沒有章法的,偷襲耍賴都是正常的。涂良雖然力氣大,但是有點太老實了。
還有秦肅凜也是,他這個人太正直,也不太好。張采萱擔憂他的也是這個。
不過,張采萱再擔憂,別人家的事情,說到底也不關她的事,哪怕那個人是抱琴。如果他們家真的沒有余糧,張采萱不讓人家去,豈不是斷了人家生路。
張采萱微微皺眉,“那抱琴這一次還讓嫣兒學字那個花費可不少。”
秦肅凜攤手,“所以,她不讓嫣兒寫字了。”
說這么多,都是猜測。張采萱已經上了心,往后多觀察一番,其實就能看得出來。
兩人收拾了東西,外頭的陽光已經落下,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秦肅凜起身,“我去接驕陽,順便正式對老大夫道謝。”
張采萱也起身,“我也去。”
秦肅凜也不想和她分開,點點頭,兩人一起出門。
幾個月的聚少離多,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冷淡下來,甚至因為這份距離,更加察覺到對方的好。
因為分開后偶爾想起對方,都是想起對方的好處來,午夜夢回時,幾番回味,等到再次見到人,只會覺得思念。一絲一毫不愿意分開。
院子里,婉生正翻曬藥材,老大夫拿著醫書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邊上屋檐下的桌子上,驕陽危襟正坐,手臂上袖子挽起。正認真練字。
張采萱和秦肅凜兩人從未關閉上的院子縫隙看到這樣的情形,相視一笑。真心覺得驕陽省心。
推開門,老大夫拿開醫書,看到兩人進門,含笑打招呼,“說了好多次不用接。驕陽自己都跟我說過,自己可以回去,對了,今天不就是他自己來的”
秦肅凜上前,微微彎腰,“多謝趙大夫。”
老大夫呵呵一笑,擺擺手道,“不用謝,我收了謝禮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他那呵呵里帶著點深意。
張采萱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倒不是嘲諷。當初老大夫不止一次抗議,喚他時不要加那個“老”字,但是村里少有人聽他的,尤其是秦肅凜夫妻,根本裝沒聽到甚至知道他不喜歡聽,特意這么喚他,就想看他氣得跳腳。
如今倒好,秦肅凜最先改了這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