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除了錦娘家門口那片泥地上的血跡,再找不到方才的驚險。
張采萱跟抱琴兩人認真對著錦娘道了謝,一起回了村西。
一路上抱琴垂著頭看向懷中睡熟的孩子,滿是后怕,“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我還真不想去走這一遭,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如何跟涂良交代。”
張采萱有些驚訝,不過面上不顯。在她眼中,抱琴和涂良兩個人,基本上可以說是看抱琴行事的,因為涂良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某種程度上和錦娘夫妻有點相似。涂良和張麥生一樣,對待媳婦是從心底里愿意聽話,無怨無悔那種。這一會兒聽到抱琴這話中對涂良的看重,可見她也并不是表現出來的那么對他的意見無所謂。“不會有事的。我們兩個大人呢,保護一個孩子還是能夠做到的。”
抱琴含笑,“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讓我先走,我不一定能躲開。”張采萱忙回道。
兩人相視一笑,慢慢地走出村里,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不過才半天時間,她們都感覺似乎過去了好久,能夠再回到村西,心底都只覺慶幸。
“我先去接驕陽。”張采萱看向抱琴,邊說,腳下已經往老大夫那邊去了。
抱琴也沒攔她。方才發生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后怕,秦肅凜不在,張采萱去找驕陽也屬正常。
老大夫的院子大門虛掩,院子里屋檐下,溫暖的陽光灑落,驕陽正認真寫字呢,張采萱看到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邊,心里一瞬間就安頓下來了。如果說這個世上她還有放心不下惦記的人的話,就是驕陽還有秦肅凜。
秦肅凜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希望九月這一次他能夠回來。再往后,十月說不準會下雪,真到了那時,他想回來只怕也不行了。上個月下雨他就沒能回來,如果下雪,就更別想回了。
看到她進門,驕陽立時轉過頭來,看到是她,面上瞬間綻開笑容,“娘,你回來了,方才村里是不是出事了”
張采萱默了下,伸手摸了他的頭,柔聲道,“是,村里出事了。”她回來的路上雖然一直和抱琴說話,但是心底里一直在思索著要不要將事情告訴驕陽。直到看到規規矩矩坐在這里練字的他,這樣安靜懂事的孩子,合該告訴他真相,讓他知道些外頭的驚險,而不是一次次隱瞞。
她輕聲道,“有人拿刀砍人了。”
驕陽五歲多,卻也明白這意味著什么,聞言滿是驚訝,立時上下打量她渾身,焦急問道,“娘,那你有沒有事”
張采萱聞言,看到他的動作后,沉重的心情不知怎的松了許多,笑著搖頭,“我躲開了,沒事。”
驕陽小眉頭皺起,“娘,往后你別往村里去了。那邊的人多,亂糟糟的。爹也不放心的”
他如一個小大人一般殷殷囑咐,張采萱含笑聽著,并沒有不耐煩,她似乎從驕陽身上看到了秦肅凜的影子,心里溫暖一片,伸手去幫他收拾桌子,“驕陽,今天我們回家,老大夫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村里那個人受傷挺重的。等他包扎好,可能得下午了。”
驕陽聞言也不反駁,甚至還伸手幫忙,母子倆人很快收拾好了,關上院子門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