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樹夫妻兩人還算是聽話,這么久以來,但凡是張采萱說出口的話,他們都嚴格執行,這兩天說不見人,大丫就真的不讓那些人進門。
不過,只要是人,就總有自己的私心。
譚歸棚子里的人在秦肅凜離開的兩天后撤走了,不撤走不行,眼看著天上又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如果再不走,冬日里天氣多變,很容易再次下暴雪,只怕那時候想離開也離開不了了。
他們提前一天告知村里人,于是,巴掌長的青菜都被割了送過去了。
譚歸留下來的人,不會刻意為難,哪怕這青菜小,只要干凈沒有泥,得不算厲害,他們都會收。只是暗地里有人在傳,收青菜的時候,他們會壓稱,還會除皮。就是那青菜采回來之后上面難免有泥,這樣的賣相不好,須得洗洗。但是青菜入水之后,重量上肯定是要沉些的,除一點稱,比如半斤一斤出來似乎也說得過去,不過村里有人覺得,譚歸派過來換青菜的人除得太狠,這中間的量,應該就是他們中飽私囊了。甚至還有人去跟村長說,讓他找譚歸說說這事兒。
村長也無奈得很,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他是懂的。譚歸也不見得就不知道,能夠被他放到村口獨自收青菜的人,最起碼都是心腹。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會如此,本就是譚歸這個主子和他們之間的默契。
這些事情都是小事,跟譚歸給整個村子帶來的利益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么。
村長不管,這些人也只能暗地里嘀咕。說到底,他們也是不敢去村口和那些人講道理的,甚至是私底下嘀咕的事情,也不敢讓他們知道。要不然下一次換青菜的時候多除個十斤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豈不是得不償失
譚歸帶來的人在說好的日子里,將棚子里的東西收拾收拾就在村里人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如果他們一直在村里,以如今暖房的收成,養活一家人,完全不成問題。
張采萱也發現了,似乎在村里每次過不去的時候,譚歸就到了。雖說他到來大部分是為了利益,但是救了許多人也是事實。
“東家,我就是來問問您,等那些兔子長成,能不能賣給我娘一對”張采萱靠坐在床上,手中端著雞湯,邊上的大丫緊張站著,手指緊緊絞著。
張采萱并不著急回答,慢慢喝湯,一碗湯喝完,大丫忙上前接過碗筷,期待的看著她。
她端起一旁的碗中的清水漱口,完了擦擦嘴,這才看向大丫,“你娘有糧食還顧家了”
大丫笑了笑,“昨天午后我抽空回去了下,我娘說,以前跟您說的借糧還沒多謝您呢,好在有譚公子,如今我們家的糧食夠了,只是那個兔子我娘想要再試試。”
以前陳氏就讓陳滿樹過來抱過一雙兔子回去,只是沒養多久就沒了一只,陳氏怕剩下那只也養死了,可是幾十斤糧食呢,干脆拿到鎮上賣掉了。
沒想到這一次她又想要喂。不過張采萱看向大丫,如今她家中的兔子都是大丫在打理,可以說大丫如今會的東西都是她把手教的,她能將一只母兔養到如今那么多,滿村子的兔子都是那里來的,可以說經驗豐富。這些都是她自己摸索的,教給大丫的時候也是看她老實厚道。
張采萱語氣柔和,“一百斤糧食一雙,等那些小的長大了。到時候你讓你娘過來抱就是。”
大丫聞言,瞬間就放松下來,剛好邊上的孩子嗚咽出聲,張采萱側身去看,大丫見狀,知機地拿起碗筷和邊上的帕子,道,“東家,那我替我娘謝謝您。您好好休息。”
張采萱抱起孩子,解開衣衫,看著大丫腳步輕快的離開,微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