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抱琴和涂良當初成親時可能沒什么感情,只是覺得那個人合適,但是這么幾年過去,兩人之間還有了兩個孩子,涂良這幾來對抱琴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她又不是石頭,就算是石頭也捂熱了。之所以這么說,不過也是認命了而已。
當然了,這段時間抱琴忙著春耕,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忙得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眼看著就要到村西了,抱琴嘆息一聲,“要是有人想要搬到村西這邊,我家中的地還是抽空賣了算了,指望他們回來種大概是不可能了。”
張采萱默然,如果不是他們家請了陳滿樹夫妻,這一次后面的地如果找不到人幫忙,只怕是也要荒起來了。
到了村西,抱琴本來和張采萱道別往那邊去了,走了不遠后又掉頭回來,張采萱這邊正往老大夫家中去呢,接驕陽回家來著。
抱琴也跟著她進門,道,“我還得拿點藥材回去熬。”
這兩天忙亂,張采萱時不時就問問抱琴孩子的病情,此時看向她懷中的孩子,看起來并沒有大礙,再次問道,“孩子怎么樣了”
提起孩子,抱琴語氣輕松下來,“好多了,好在村里有個大夫,要不然我真要麻爪了。”
驕陽正在院子里翻曬藥材,以前學字的時候這些都是婉生的活計,現在都是驕陽的活兒了。這些也都是學醫術必須要學的,藥材怎么曬,曬到什么程度,包括怎么炮制,還有怎么磨粉,都得學,以后大點還要和老大夫一起上山采藥。說起來驕陽自從正式拜師之后,每日基本上都在這邊過的。
張采萱帶著驕陽回家,一路上這個孩子都欲言又止,進院子時到底忍不住了,“娘,爹是不是出事了他為什么不回來”
張采萱摸摸他的頭,看著孩子稚嫩小臉上的正色,心里搖擺不定是不是要告訴他實話。
她這邊遲疑,驕陽已經道,“娘,爹不回來是不是跟那天搜屋子的那些官兵有關系對了,他們現在還在村口不肯離開,是不是就是在等爹回來”
張采萱沒想到他一個孩子還能懂得這么多,或者說沒想到他忙碌了一天之后,還能暗地里琢磨這些。心里軟乎成一片,“驕陽,娘天天在家中,也不知道你爹不回來跟村口的那些官兵有沒有關系。不過,你爹應該是無礙的,我們在家好好等著就行。”
驕陽乖巧點頭,回家之后自覺看著望歸,張采萱則去廚房做飯。
村里人去都城架的是顧家和齊家的馬車,有前面借糧食一事,雖說收了利息村里人差點還不上拿地和房子抵債,但到底沒到那一步。于是,村里人好多人記得的都是顧家的人情了。上門借馬車的時候也沒有原先的懼怕,只覺得顧家是好人,大半會答應借。再說了,顧家還有顧書也在軍營呢。
架馬車去都城郊外,如果順利一點不耽誤的話,今天午后就能回來,那是在秦肅凜他們沒出事好好在軍營里操練的情形下,還得路上不遇上打劫之類的事情。
總之,就算是下午得不到消息,等到夜里他們怎么樣都會回來的。
張采萱一整天都有點心神不寧,時不時就往村里那邊看看,如果有了消息,仔細聽的話,村西這邊應該也能聽到點動靜。
她回家做了飯菜,和驕陽兩人吃了,外面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今天的午飯吃得晚,往常吃過午飯還要去老大夫家中的驕陽也不動彈,只在炕上和望歸玩鬧。其實就是驕陽拿些撥浪鼓逗他,兩個月大的孩子,只能看得到個大概,不時咧嘴笑笑。
天色漸晚,村里那邊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張采萱的心慢慢地提了起來,看來是不順利了。
夜里,她還去廚房燒水給兩個孩子洗澡,等收拾完,時辰已經不早,望歸已經睡了。
驕陽在一旁幫著收拾衣衫,張采萱接過,道,“驕陽,你也睡。”
驕陽看向張采萱手中的盆子,那里面滿滿一盆子臟衣衫,都是母子三人的。
驕陽小眉頭皺起,“娘,這么晚了,你還要洗衣不如讓大丫嬸子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