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曉敏依然未放棄,而且對李天的反對原因心里也是門兒清,所以小心斟酌道:“你要是嫌我的錢少,我可以幫你再籌措點”,沒用“借”這個詞兒,而是籌措,顯然她用心良苦。
李天出離地無奈,又有些感動,這臭娘們兒對自己的困難挺上心,只是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好吧,他承認,這是男人面子的問題。
“不行不行”,李天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自己想辦法,真的不用你”。
畢曉敏不高興了,撅著嘴嗔道:“又不是外人,我跟我媽……,那個籌措點,你別覺得抹不開面子”。
這臭娘們兒還真了解自己,一下子就戳中要害,都是面子惹的禍!
“你媽?”,李天腦袋搖的更勤,道:“這更不行,跟你媽借錢還不如直接跟我爸媽借呢!”
畢曉敏一聽確實是這個理兒,隨即疑竇叢生,問:“那你為什么不跟家里開口?”
“我都沒敢跟他們說我在學校里做生意,我爸還好,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的”。
“不至于吧?你媽挺和善的人,再說了,你做生意不是挺好的?哦,我知道了,你媽怕你耽誤學習”。
李天冷笑一聲,道:“她是怕丟面子。我媽這個人啊,要強,有時候打腫臉也得充胖子。萬一讓親戚朋友知道他兒子在學校里做生意,她就會忍不住多想,他們會不會以為我舍不得給兒子錢花,以至于兒子只能做生意賺點零花錢”。
“那……,那就算了?”,李天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畢曉敏明顯不太甘心。
李天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真要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我就厚著臉皮跟我爸借錢,不過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
畢曉敏忍著笑道:“好吧,沒想到你這么怕你媽”。
李天嘆氣道:“不止我怕她,我爸更怕。過年回家這幾天,我發現我爸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比我之前十幾年見到的笑容都多,后來琢磨了一番才想明白,這離了婚后,沒我媽這座大山壓在頭上,我爸心情都好了許多,再加上剛生了個女兒,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不高興才怪呢”。
畢曉敏是知道他父母已經離婚這事兒的,所以并不意外,不過到此時才明白其中竟然有這層原因。
“你爸不是當過兵嗎?軍人怎么還怕老婆?”
李天噗嗤一笑,捏捏她鼻子道:“男人不管是干什么出身,只要愛老婆,基本上都怕老婆”。
畢曉敏眼珠轉了轉,似笑非笑地問:“你懂的挺多嘛?你怕我嗎?”
李天打了個哈哈道:“聽別人說的,我當然怕你,你一發怒我雙腿發抖”,這臭娘們兒實在太敏感了,不行,得趕緊轉移話題,問:“對了,你媽,不,朱姨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知道沉香嗎?她在海南做沉香生意”。
“沉香?”,李天一臉茫然,前后兩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玩意兒,不過從字面上倒能猜出一點,問:“香料?”
“也算是香料”,說著抬起蔥白的胳膊,晃了晃道:“我戴的這串手鏈,就是沉香做的,還是我上大學那年我媽送我的,你聞聞,戴了六年已經磨得光亮,香味卻還沒散”。
李天這才恍然大悟,湊過去聞了聞,道:“還真挺香的”。
“喜歡嗎?喜歡的話我給你挑一串,大個的”。
李天撇嘴道:“我一個大男人戴這東西干嘛?”
畢曉敏不樂意了,“我爸都戴!你是不知道,這東西好多男人都買著戴呢。你別磨嘰了,下次回家我給你帶一串”。
李天以為這東西也就百八十塊錢一串,便不再拒絕,道:“那就先謝謝你了,接下來關燈睡覺”。
燈雖然關了,但李天卻失眠了,跟他一樣,畢曉敏也翻來覆去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