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強調了很多次,龐晟如今的身體情況并不致死。
但他同樣說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敢賭不敢輸的倒霉蛋,后半輩子估計是要在醫院病床上度過了。
整個營銷部辦公室里,沒人能理解楚漁面對這種事實以后的那份平靜究竟源自于什么,但他們都能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楚漁要賠錢,賠給龐晟和他的家人很多很多錢。
假如龐晟家人骨氣再硬一點,憑借“惡意重傷他人”的罪名,除了需要大量的賠償金之外,楚漁極有可能還要面對時限很長的牢獄之災。
“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人送到醫院里去!”
岳靈婉粉拳緊握,也顧不上再去責問楚漁什么了,當即作出身為一名大集團總裁應有的強大應變能力,指揮他人出言命令道。心底泛著冷笑的衛晉,料到岳靈婉見此一幕會對楚漁生出不滿情緒的他,此時身體里抑制不住的暢然快感呼之欲出,不過,他深知現在還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聽得岳靈婉命令后,衛晉忙作出一副肅穆的
情態,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醫院急救電話。
“你跟我出來!”
衛晉叫完救護車以后,岳靈婉冷冰冰的給楚漁放下這么一句話,而后便是率先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楚漁邁步緊隨,而擔心其安危的薛晴,也是連忙跟在了兩人身后走了出去。
來到門外,岳靈婉把楚漁、薛晴二人領至樓道里的一處無人角落里,而后她豁然轉身,蘊含著冰冷意味的眸子里燃著怒火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面對岳靈婉理所應當的質問,楚漁不想再用自己無所謂的姿態來增添她的怒火。“知道,而且做出這一切的過程中,我并沒有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
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是故意要那么做的,而且早就做好了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
盡管楚漁現在的表現已經不像剛才那樣不正經,但岳靈婉覺得,他似乎仍然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第一,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重傷他人,一旦龐晟追究起你的責任來,你就是百口莫辯!”
“第二,‘惡意重傷’的罪責,不單單是只靠金錢就能解決的事情!”
“第三,龐晟在職期間,對凱達集團貢獻突出,銷售能力屬于公司營銷部員工當中的佼佼者,他出了事情,對凱達集團未來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第四,我想你大概已經忘了,自己在公司里的真正職責究竟是什么!我爸把你請來,不是讓你整天給我惹事、給公司造成損失來的!”
四條不可饒恕的“罪名”被岳靈婉條理清晰的陳述而出,楚漁臉上仍然保持著鎮定,反倒是默默在一旁陪同的薛晴從話里聽出了些什么,進而俏臉上鋪滿了驚疑之色。
我爸把你請來。
單單這六個字,便是解釋了以往很多薛晴無法理解的現象,比如為什么楚漁可以憑借“總監司機”的職位在凱達集團為所欲為,再比如,岳靈婉為什么從楚漁入職以來,屢屢對其私下“照顧”。
然而,這一切還都不是薛晴現在要去追究答案的謎題,她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幫助這個令自己二十多年來唯一中意的小男人解決眼前困境。
“總裁,其實只要龐晟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事情還是可以逐步解決的。”
薛晴硬著頭皮說出這么一句勸解之言,而聽了她的話后,岳靈婉立時皺著眉頭看向了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個人能力上比她還猶有過之的集團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