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無論她如何掙扎,都不能擺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渾身一輕,痛苦的感覺不在,眼前黑暗清空,周圍一片素白,面前的白色墻上,出現了一行字。
“你怨氣沖天,特被挑中,給那些和你一樣被男人害死的女子討回公道。可否愿意”
她這就死了
秦秋婉氣得半死,越想越虧,當即想也不想就答“我愿意”
“夫人,該起身了。”
秦秋婉睜開眼睛,入目一片大紅,無論是身上蓋的被子還是床頂的帳幔,加上屋中擺設,都是大紅色。于她來說,挺陌生的。
她側頭看向身邊男子,同樣一身大紅。
李澤彥也被外面丫鬟的喊聲吵醒,拉了被子蒙在頭上,翻個身繼續睡。
秦秋婉沒理會他,自顧自起身穿衣,閑閑道“夫君,該起身了,爹娘還等著我們進茶。自家人也罷了,還有親戚住在咱家,別讓人看笑話。”
被子里的人不動,秦秋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對了,你那位表妹”
聞言,被子一掀,李澤彥翻身坐起。伸手拿衣時察覺自己反應過度,身子一僵,笑著問“娉婷,昨夜睡得好嗎”
秦秋婉笑容溫柔“挺好。”
睡得太好了
新婚之夜,新郎官醉得人事不省,能不好么
李澤彥動作飛快,秦秋婉剛上好妝,他已經洗漱完了,走到妝臺前,笑吟吟道“夫人真美”
秦秋婉似笑非笑“是嗎”
她著新人該有的紅衣,妝容喜慶,眉眼間卻毫無新婚該有的羞澀和甜蜜。
當然不會有,因為昨日的新嫁娘不是秦秋婉,而是一位名張娉婷的女子。
哪怕張娉婷在此,也不會羞澀甜蜜,因為她的死,就是這男人給害的。
被害死的人怨氣沖天,有那癲狂偏執的女子,恨不能把人大卸八塊弄死了事。秦秋婉看見張娉婷時,也被她那血紅的眼嚇了一跳。
難怪不讓張娉婷自己回來討公道了。真放她回來,只怕李家即刻就要喋血。
李澤彥覺得面前女子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咱們趕緊的。”
出了門,處處可見大紅色綢緞,妝點得院子格外喜慶,一看便知家中有喜。
不大的兩進宅子,沒多久就到了正院。
此時的正院中,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個個打扮喜慶,且臉上都帶著笑意。
看到二人進門,主位上的老太太瞬間板起了臉。而邊上的婆子適時在老太太面前放上一個蒲團。
李澤彥拉著秦秋婉走到老太太面前,屈膝一跪,端過邊上丫鬟遞上的茶水“祖母喝茶。”
接下來輪到秦秋婉,卻見老太太身邊一個同樣著紅色的女子率先接過丫鬟手中托盤,送到秦秋婉面前。
新人要跪下接茶,秦秋婉才不會跪她。看了看托盤,又看了看面前女子,既沒有跪,也沒有伸手,疑惑問“祖母,不都說新婚夫妻要避諱守寡的女子么”
一言出,本來就凝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紅衣女子面露委屈,眼眶漸漸地紅了“表嫂,我”
秦秋婉一臉莫名其妙“你守寡是真,新婚夫妻要避諱的規矩也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該避諱,哭什么”
非是秦秋婉要這么刻薄,而是張娉婷的死,邊上李澤彥和他這位紅衣表妹林琴兮算罪魁禍首。對著她,完全沒必要客氣。
一片沉默里,李澤彥出聲“那都是不知哪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必在意。”
秦秋婉側頭看他,眼神執著“萬一是真的呢我若喝了她遞的茶,早早守寡怎么辦”
李澤彥“”這是咒他呢還是咒他呢
他還沒說話,主位上的老太太和邊上李母已經滿臉不悅“大喜之日,胡說什么”
秦秋婉也不生氣“是她先不懂規矩,”又道“既然你們不在意,我身為晚輩,也只能聽話。”
語罷,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端過托盤上的茶水,遞到了老太太面前“祖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