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琴兮的親人是這樣的公子,只怕不好擺弄。
不過,秦秋婉這些日子兢兢業業讓二人離心,等到林琴兮有自己選擇的機會從她愿意相看就看得出,她對李澤彥本來也沒那么情深。一朝飛上枝頭,興許一腳踹了他借著王府的勢另嫁他人也不一定。
用膳時,秦秋婉有些心不在焉。
眼神無意地往三樓瞄,不過,窗戶沒開,她看到的都是墻。
巧兒滿心憐惜“姑娘,那倆不是人,您別再為他們傷神了。”
秦秋婉也不好解釋,招呼巧兒用膳,一刻鐘后,主仆兩人出門。
三樓欄桿處已不見人,秦秋婉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想到什么,吩咐道“巧兒,甜娘被賣去了哪兒”
巧兒不妨主子突然問起這事,一臉訝然“牙行就在對街,奴婢去打聽一下。”
沒多久,巧兒去而復返,一臉憤憤,壓低聲音道“姑娘,那甜娘在送來的當日,已經被李家鋪子里的掌柜帶走了,現還在鋪子里幫忙。牙婆看到奴婢就忙不迭解釋,說李家威逼”
威逼興許有,但牙婆真正動心,只怕是因為利誘。
秦秋婉本就打算等到合適的時機把甜娘拉出來。李家最近又在議親,聽說有富商看重李澤彥才華想要許親來著。
說實話,這時候放出林琴兮嫉妒之下污蔑陷害李澤彥妻子的消息有點早,最好是等她成為王府女兒之后再露出這些事,無論結果如何,都將成為她身上一輩子抹不掉的污點。哪怕做了王府女兒,也是名聲不好的那種。若王府講究些,興許就這么讓她“病逝”。
但是,若還不放消息,李澤彥就又定親了。他急著離開,興許會在一個月之內把人迎進門。
林琴兮身份特殊,李澤彥再娶進門的這位姑娘無論是誰,都會淪為與張娉婷一樣的命運。并且,礙于王府權勢,沒有人敢替那姑娘討公道。
秦秋婉讓張娉婷脫離那樣的命運,卻也不想害別的姑娘做替死鬼。
早就早點吧
翌日,秦秋婉去了衙門,狀告林琴兮污蔑陷害她。
“那時我身為李家婦,剛進門一日,雖然懷疑孩子摔倒又言是我推的這事不是意外,卻也不好太過計較,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可我解除婚約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對,李澤彥和林琴兮早有茍且,林琴兮嫉妒之下借著孩子污蔑于我也不稀奇。尤其昨天我偶然得知,甜娘她居然沒有被賣往外地,而是被李家的掌柜帶了回去當日孩子摔倒時,李家人都說是我推的,好一通討伐。好在后來在我的盤問之下,查出是甜娘所為,可我也怕人云亦云,萬一外人說我容不下一個孩子,豈不是冤枉若是因此影響了我的親事我實在害怕,求大人為我做主。”秦秋婉深深一福“我無意追究,若大人能查清真相,只要她林琴兮真心實意對我道個歉就行。”
李澤彥和林琴兮暗中來往,騙了張娉婷嫁入李家,更可恨的是李澤彥既想要人家的嫁妝又想為心上人守身,實在卑劣。
讓他們倆給張娉婷這個苦主道個歉,確實不過分。
本來大人不想接這種事,沒鬧出人命,也沒誰因此受傷受苦。可耐不住張家富裕又大方啊,張老爺直接捐出兩千兩給城中修路,只想為女兒討公道。
城中的有幾條街坑坑洼洼,確實該修繕,知府大人倒是想修,可府衙就像是一個大家,各種開支不少,庫房中銀子不寬裕,他得把銀子留著應急。
瞌睡來了送枕頭,雖然此舉對李澤彥和林琴兮這二人名聲有損,但也沒冤枉他們,只不過把事實大白于天下而已。知府大人思前想后,還是接了這案子。
李澤彥最近正春風得意,雖昨日張娉婷送回鐲子時惹得林琴兮生氣傷心,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人哄好,但也讓林琴兮接受了他即將另娶的事。
一大早,他正讀書呢,衙門的人就到了。
李澤彥是聽說過舉人啟程赴京趕考前,知府大人會設宴款待的事,但卻因為最近他同窗好友都不愿與他來往,他不知是哪天。
看到衙差,他下意識就想到這事,倒也不著急,認真整理了一番衣冠,準備精神些去見知府。剛好林琴兮給他送茶,還幫他整理“表哥,大人找你做甚”
李澤彥才將人哄好,昨晚上二人你儂我儂一夜,此時正是情濃之際,他笑著道“好多同窗都是最近啟程,大人此舉該是給舉子踐行。上回的事,大人肯定對我不喜,不過,只要他愿意設宴請我,應該會對我改觀。還有那些舉人,見面三分情,興許我還能找到人同行。”
林琴兮情緒低落“啟程之前,你會成親。”
聞言,李澤彥將人擁入懷中“你放心,無論我身邊有誰,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林琴兮撲進他懷中,哭道“有時候我做夢都在想,如果我出身富貴,握有大筆嫁妝,我們倆是不是就不用這么苦了”
李澤彥小心地避開她的眼淚,免得弄臟了衣衫,語氣溫柔耐心地哄“傻丫頭,苦只是暫時的,一輩子那么長,先苦后甜嘛。我會記得你受的這些委屈”
“李舉人,大人已經等著了。”外面傳來衙差催促的聲音。
這衙差忒不客氣了。
李澤彥心里一抹怪異閃過,也不敢再拖延,整理好衣衫緩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