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心里松了口氣“小的這就去整理庫房和鋪子。”
語罷,拉著張夫人就要走。
一拉之下,發現拉不動。
張老爺心下大急,王爺正想收拾張家,留在這兒可沒好處。趕緊把銀子奉上破財免災,送走這幾尊大神要緊。
張夫人又是一福身“王爺,妾身有話要說。”
方才護軍圍上來,她有話要說。眾人都以為她是要狡辯求情,這會兒張家能逃出生天留得性命,她竟然還要說話,簡直貪得無厭。
王爺隱隱不耐“說。”想著若她再敢開口求情,就嚴懲張家。
“父王,您不用聽她廢話。”林琴兮脊背筆直,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夫人“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收拾了行李”
張夫人都不搭理她,就著請安的動作,語氣柔且堅定的道“王爺,這里面有誤會。林琴兮并不是您女兒。”
林琴兮還要再放幾句狠話,聽到張夫人的話后,頓時咬著了舌頭。她面露痛苦,又顧及自己貴女的身份不想讓人看出來,整張臉都有些猙獰,斥問“你胡說什么”
啟王揚眉“此話怎講”
世子好奇看了過來。
郡主也來了幾分興致,等著聽故事。
張夫人低著頭“江縣內城的萬康巷十八號,最開始是我表妹住的。彼時她孤身一人卻有了身孕,我知道后,想著那是租的宅子,怕人對她指指點點。便把她接到了張家在縣城中的宅子里照顧。接手她宅子的,也是一位姓余的女子。”
林琴兮身子顫抖起來,腳下一軟,險些站立不住。
不
世子找她認的親,怎會認錯人呢
定然是張家怕她富貴了回頭報仇,故意找的借口
王爺皺起眉“然后呢”
張夫人一伸手,邊上有個丫鬟急忙遞上手中的畫卷,她接過后打開,遞給王爺身邊的護軍“這是我表妹的畫像。”她又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還有一個泛黃的信封“這是表妹讓人送孩子給我時一并送來的信物。”
王爺接過那畫卷打開,當年他并不是中藥后隨便拉一個女子。而是和一女子偶遇,驚為天人,靠近之后情難自禁時隔多年,那女子的眉眼他早已忘了,猶記得他回京之后,留在江縣晚一步回去的隨從跟他說,余氏有了身孕。
彼時他剛從外地回去,公務繁忙。便把此事拋到了腦后,也是今年,他需要一個正當妙齡的女兒,府中那些要么已然出嫁,沒出嫁的也才豆蔻年華,都不合適。這才想起了人來。
畫卷上女子眉眼溫柔如水,真正看到了畫,王爺恍惚間也想起了她的眉眼。
對
當年和他相處一個多月的女子,正是這畫中人
他又接過玉佩和書信,玉佩確實是他當年留下的,而那封信里,余懷意說自己身子不好,穩婆說了興許會難產,又說孩子的父親身份尊貴,讓表姐代為照顧。若是可以,只愿孩子做尋常百姓家中女兒,盡量不要去找孩子生身父親。
雖年代久遠,卻也看得到字跡一片片暈染開,應該是當時的淚痕。且話語中殷切,字字句句都是擔憂女兒,對他并無怪責之意。
看著這信,王爺腦海中難得的有些歉疚,眼眶漸漸濕潤。
秦秋婉意外之余,看看張夫人,又看了看明顯情緒不對的王爺,事情很明顯,張娉婷才是那個王府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