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正思索自己要不要一起去京城,外頭王爺的隨從就找了過來“姑娘,王爺吩咐,讓你即刻起程,與王爺一起回京認祖歸宗。”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
在王爺眼中,張娉婷是他女兒,當然要跟他一起。至于張家,幫他養大了女兒,給些酬勞便可。
甚至于秦秋婉在啟程離開時,什么都不用帶。連換洗衣衫都是采買好了的。
翌日天蒙蒙亮就要啟程,當日夜里,張夫人特意跑來陪女兒睡,眼中很是不舍,卻沒有說挽留的話,只囑咐“去了京城,要謹言慎行。莫將軍是個好的,遇上事可以找他幫忙。若是在京城住不下去,就給我們送信,我和你爹想法子接你回來。”
話出口,又覺得太喪氣,轉而道“王府富貴,你去了后衣食住行肯定比現在要好,也沒人敢對你不敬。挺好的,有莫將軍在,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話語殷切,滿滿都是擔憂。秦秋婉抱著她的腰“娘,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王爺才是你的父親。”黑暗中,張夫人眼中泛起了淚花“你要學著討好王爺,你看郡主,和王爺感情深厚,就能過得恣意。”
這一瞬,張夫人是真的希望,娉婷是她的親生女兒。只要想到自己如珠如保護著長大的女兒,以后要討好別人,看別人的眼色過日子,她心里就格外難受。
留在張家,雖只是商戶,偶爾需要低頭。可那也只是偶爾,在這府中,沒人敢給娉婷臉色看。
可去了京城后,皇上的孫女名頭是好聽,可當今皇上那么多皇子,底下的孫女就更多。皇上日理萬機,怕是連孫女都認不全總之,張夫人越想越不放心。這份擔憂還不能直白的告訴女兒,怕嚇著了她。
張老爺也差不多,翌日啟程時,他眼底青黑,明顯沒睡好,悄悄遞給秦秋婉一個匣子“手中有銀心不慌。收好了,別輕易給人。”
秦秋婉心里不是滋味,乖巧收下,認真道“等我有空,定會回來探望你們。”
夫妻倆急忙拒絕“不用。京城離柳州這么遠,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們就放心了,不用勉強。”
邊上張大哥和賀氏也滿眼擔憂,甚至還道“以后若有機會,我們去京城探望你。”
帶著張家人的擔憂,秦秋婉上了馬車。
馬車浩浩蕩蕩出城,一路從官道往京城而去。
事實上,出城之后,王爺與世子就換了馬,輕車簡行趕路。
而大道上,莫驊護送著王爺和世子的馬車,還有后面的姐妹倆,走得大張旗鼓。速度不慢,甚至還加快了許多,真的是在“趕路”。
這一路上,隊伍都沒到驛館,而是停在酒樓中。酒樓掌柜們的看到貴客前來,不敢多問。
第一日夜里,郡主想要見王爺,卻被拒之門外。
王爺的隨從一本正經道“王爺已經歇下。”
等她翌日早上再要見,那邊莫驊已經在催促。一直到了午后,郡主借口要方便,從樹林里回來后,直奔王爺的車架,一把掀開簾子,里面哪兒還有人
她看到空空如也的馬車,頓時怒不可遏“我父王呢”
莫驊板著臉“王爺和世子已經輕車簡行,先走一步。”
得知王爺去向,郡主并為展顏,甚至還更怒“張娉婷也知道”
秦秋婉自然是知道的,昨晚上她見勢不對,試探著問了莫驊。
彼時莫驊毫不隱瞞,全都告訴她了。京城中皇上病重,每到皇位更替,朝中都會有大變動。這些年來各皇子明爭暗斗,沖對方下手的次數不少。若是不能得登大寶,那早晚都是一個“死”字。
可以說,王爺和世子趕的不是路,而是自己的性命。
莫驊頷首“昨日她想給王爺送些吃食,就已經發現人不在。”
郡主惱怒不已,氣得胸口起伏。既氣自己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又因為她對父王不夠關心才導致這個結果,想怪也不知道怪誰。
只能自己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