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能訛詐柳青文大把銀子,秦秋婉心情愉悅無比。
她不缺銀子花,純粹想為難他。只要他難受堵心,她就高興。
對面的李曳之偷瞄她好幾次,忍不住道“月茹,你恨柳青文”
秦秋婉捧著茶杯,聞言疑惑地抬眼回望。
李曳之抿了抿唇“你不覺得,你對他關注太多了嗎”
醋了
如果是秦秋婉自己,當然能在解除婚約后將護國侯府忘在腦后,如今她是周月茹,周月茹一條性命還在侯府,她怎能不管
秦秋婉振振有詞“他把我害得這么慘,我就小心眼,就喜歡給他添麻煩。”
都說愛得越深,恨得越深。李曳之看她對柳青文那般在意心里不是滋味,不過,看到她這坦蕩模樣,心知她對柳青文沒了心意。心里的那點不爽氣奇跡般瞬間就消失了。
冤家路窄。
兩邊人的屋子就隔著一堵墻,柳青文后上樓,臉都黑了“能換一間嗎”
伙計一臉為難“就剩這最后一間了。”
段衣衣家境不好,從記事起,家里就一直在省銀子給父親讀書趕考,哪怕父親后來有了功名去了翰林院,銀子也總是不夠花。所以,她從小到大,很少進酒樓。而這京城數一數二的悅來樓,更是第一回來。
柳青文咬了咬牙“我們換”
聞言,段衣衣揪著他袖子搖了搖“我餓。”
這客人來了又走,無論因為什么原因,掌柜都會責備帶路的伙計不會說話。
見二人一個想走,一個想留,伙計立即道“今兒的八寶鴨是廚房出的新菜,底下的客人就是因此而來,剛好還有最后幾只。”
八寶鴨
一聽就是里面裝著不少寶貝的鴨子。
段父考入翰林院后,日子比以前還要清苦,沒參加會試前留在府城,偶爾還能收點潤筆費。可到了京城,遍地都是舉子和進士,沒人再找他潤筆,每個月進項只有那點俸祿,除了供一家子吃喝之外,還要省銀子四處打點。段衣衣說是官家女兒,其實一個月也吃不上幾次葷菜,此時眼見鴨子都到嘴邊了,根本不想等“那幫我們上一只。”
語罷,拉著柳青文袖子就進了門。
柳青文“”
進門后,他打發了身邊的隨從,一臉正色“我們還只是未婚夫妻,你少拉拉扯扯。”
嘴上冠冕堂皇,心里卻明白,他不想和這個容貌尋常像是農家女一般粗俗的女人親近。
段衣衣坐下后,摸著桌布料子上的繡花,聞言頭也不抬“我問過了,拉袖子不算過。還有親近的未婚夫妻直接拉手,更親近的還有攬肩或腰的。”說到這里,她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侯夫人說,得讓外人看見我們恩愛。一會兒下樓的時候,你”
“我們倆才剛定親,再恩愛也沒這么快。”柳青文不喜歡她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剝了衣服似的。
與這么個女人成親,他總覺得是自己吃虧。兩人走在一起他都人家在嘲笑自己。
柳青文揉了揉眉心,想著退親的可能。
也是因定親之時,他急需一個未婚妻,再有,那時候他傷勢未愈,顧不上挑未婚妻容貌,壓根也沒想到母親會幫他定這樣一位。
段衣衣一臉夢幻“青文,我早就聽說過你,你成親的時候,我還哭了一晚上。我做夢也沒想到,居然能成為你的妻。”
聽著她語氣里的慶幸,柳青文更覺堵心“我也沒想到,會和你這樣一個女子定親。”語氣里滿是諷刺。
段衣衣卻沒聽出來,笑著感慨“緣,妙不可言”
柳青文“”
伙計很快送進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饒是段衣衣記得在未婚夫面前要矜持,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段衣衣從小到大并不受家里重視,或者說,家里所有的重視都放到了段父身上。哪怕她身為官家之女,也沒人教過規矩。落在從小就有嬤嬤教導用膳規矩的柳青文眼中,越發覺得她粗俗無禮。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沒動幾下就放下了筷子。
他不吃,弄得段衣衣也不好繼續大快朵頤,她可忘記這是兩人第一回見面,若是她敞開了吃,把人嚇走了怎么辦
看著桌上還剩下大半的飯菜,段衣衣眼中滿是可惜,不舍的將筷子放下“我也吃好了。”
出門時,剛好又碰上隔壁出門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