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也是如此,在酒樓時對著客人,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得帶著笑臉。心里的郁氣越積越盛,不敢對著男人發,舍不得對著兒子和孫子發,唯一的兒媳婦自然就成了出氣筒。
攤上這么個婆婆,誰做楊家媳誰倒霉!
幾日后,秦秋婉的胭脂鋪子開張。
之前她送了不少小何的胭脂出去,女子都愛美,拿到后都會試著往臉上抹,等這邊一開張,許多人就上門了,那生意好得跟賣菜的鋪子似的。
一開始,秦秋婉跟著忙了兩日,才算緩了過來。
這天傍晚,她因為盤點貨物,回來得較晚。姐妹倆住得近了之后,經常都能看著對方。
剛轉過街角,就看到了對面抱著孩子的陳雪娘,姐妹倆這一次離得最近,相距不過五步遠。
都是母子兩人,秦秋婉牽著孩子走,陳雪娘孩子較小,只能抱在手上。這一路過來走得急,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加上身上帶著剩
菜味道的衣衫,整個人狼狽不堪。
也不是陳雪娘非要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之前拿了休書,余開直要照顧母親,只能把孩子寄放在村里的親戚家。
村里的人起早貪黑,活都忙不過來,哪顧得上孩子?
倒也不是對別人的孩子不上心,而是村里各家的孩子都是這么過來的,沒有人特意帶,孩子便不會走路,后來到了楊家也是一樣,都一歲多了也不敢撒手走。
“姐姐。”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最近過得如何?”
陳雪娘抿了抿唇:“楊家媳有多艱難,姐姐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是啊!”秦秋婉頷首:“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你為何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往上撲。”
陳雪娘低下了頭,都是因為她太自信。
以前姐姐做楊家媳,起早貪黑的干活,有身好衣衫都沒機會穿。那時候她只以為是姐姐自己蠢,不知道爭取。也認為楊歸心里面沒有姐姐,不知道疼人。所以才弄得那般狼狽。
她信心滿滿認為自己嫁進來之后,肯定是不用干活的。興許還能請個人照顧起居。楊家整日那么多客人,賺的盆滿缽滿,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想得挺美,嫁進來之后才知道那種滋味。
并且,因為她進門之前毀了自己和楊歸的名聲……雖然這種事情不能單怪誰,可婆婆不講道理啊,一直認為都是她的錯。所以,從進門起,天天都在挑她的毛病,找她的茬。對著客人笑臉迎人,轉頭就能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真的,對著請來的幫工都比她客氣。
陳雪娘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你之前為何不跟我說清楚你的處境?”
秦秋婉一臉理所當然:“是你一直說我過得好,我也解釋過,你壓根不聽。再說,我也忙啊!成親兩年,我攏共見過你幾次?”
“你但凡在我身上多用點心,也該看得出來,我過的日子,不至于把自己害成這樣。”
這些話落在陳雪娘耳中,總覺得姐姐在奚落自己,當即惱了:“你少說風涼話。”
“話不投機,還是各回各家吧!”秦秋婉牽著孩子往前走。
從小到大,陳雪娘都是得寵的那個,也比以前日子好過。這還是她第
一回比不上姐姐,心里的落差讓她格外憋屈,眼看人要走,她大吼道:“你是不是嫉妒我?”
秦秋婉訝然:“我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