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雪娘還真沒有想過故意跑來這里請大夫把脈。
她是有意添堵,但也不是處心積慮。
到了這里也是事趕事碰上了。再說,最先提議的人是婆婆,又不是她。
被父親這么說,陳雪娘真的有點傷心。
更重要的是,從小到大,父親在姐姐和她之間向來都是護著她的。如今竟然反了過來。
看著父親眉眼間的怒氣,陳雪娘心里難受:“爹,剛好今日得空,我和婆婆在街上找大夫,發現找不見人才尋到了這里。再說,只是把脈而已,怎么就不能挑別人成親的時候了?”
見小女兒不認為自己有錯,陳父氣不打一處來,把人扯到了楊家門口,壓低聲音訓斥:“我說你一句,你這么多話等著我。你別人以為嫁人了,就能不聽我的話。”
陳雪娘能冤死:“我怎么不聽話了?姐姐成親就那么要緊嗎?”
陳父氣得胸口起伏,靠近女兒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也知道你弟弟闖下的禍事。你自己不給銀子幫忙,我得讓你姐姐出手,否則,咱們家就完了。”
“我這邊費心哄人,你可倒好,還跑去給人添堵,讓我說你什么好?”
陳雪娘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解釋:“是婆婆讓我去的。”
“別說了,你姐姐不喜你,如今你還搞這一出,以后你少出現在她面前。”說著,轉身就要走。
陳雪娘不是不懂事的人,可聽到父親的這些話,她心里便止不住的難受,委屈得眼淚汪汪:“憑什么是我躲著她?”
陳父揮揮手,頭也不回地往斜對面而去。
這一次還沒回到門口,就被人堵住了。
堵住他的有好幾個人,把他圈在中間,全都一臉為難:“陳屠戶,你之前答應過我們的事,何時提啊?”
“是啊,方才我們都聽說了。成親之后,雨娘最多呆上三五天就要回府城去。到時候人都見不著,你怎么拿銀子?”
“咱們事先可是說好了的,雨娘一回來你就拿銀子還債,我那天還要給我女兒置辦嫁妝,她月底的
婚期,你再不給我,就要來不及了。這可事關我女兒一輩子,我幫了你的忙,你也幫幫我啊!”
……
眾人七嘴八舌,都是一個意思,讓陳父趕緊還債。
陳父心里為難得很。
如果他沒提還好,可能已經提過了被女兒拒絕了啊!
再說,就是女兒的大喜之日,他要是跑去要銀子,也是給人添堵啊!
本來這份父女情就搖搖欲墜,陳父要是開了口,只怕以后都再也進不了門。
“今兒這種日子,我怎么好提?”陳父推脫:“你們放心,等過了這兩天,我肯定問她拿銀子。”
見眾人不動,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保證道:“肯定在她離開之前拿到銀子,這總行了吧?”
幾人愿意借銀子,也是想結一份善緣。如非必要,也不會在這樣的日子里逼迫陳父。
實在是今日筵席上父女兩人相處的情形他們都看在了眼中。陳父湊上前,陳雨娘都愛搭不理,明顯沒有原諒父親。
這樣的情形下,他們心里也沒底。
借給陳家的銀子,于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要是陳雨娘不愿意出,只靠著陳屠戶賣豬肉,怕是十年八年都討不回來。
聽到陳父這么說,眾人半信半疑,正想要退開,忽然聽到身后有清悅的女子聲起:“幾位叔伯怎么站在這里?”
眾人回頭,就看到一身大紅衣衫的新嫁娘,面色都有些尷尬。
秦秋婉笑吟吟問:“我方才好像聽到你們說銀子,什么銀子?”
眾人:“……”
陳父扯出一抹勉強的笑:“你聽錯了,里面那么多客人,你先去招呼,你放心,我會幫你把他們招呼好的。”
秦秋婉沒有動,好奇問:“爹,之前弟弟闖了禍,你說差十兩銀子。那時候想讓我幫你出,后來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