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遷氣道:“一會我讓大夫去瞧瞧,沒確定的事,不能亂說!”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廊下。
秦秋婉選中了四間鋪子整修,時常需要盯著,最近出門便多了些。
長安一直都很尊重她,哪怕她說讓他站直,他也每次都要行禮。
這一日,秦秋婉上馬車時,發現他臉色有異,問:“你最近過得如何?”
長安一禮:“回稟夫人,小人過得挺好。”
秦秋婉看著他躬著的腰,囑咐道:“我說過,你不用這般恭敬。”
長安偷瞄她神情,發現她不是玩笑,立刻站直:“是。”
秦秋婉直接問:“你這臉色不太對,是出了何事?”
長安欲言又止,半晌才囁嚅道:“是我一個友人出了事。他不小心把別人的花瓶撞碎,需要賠八兩銀子,小人沒有那么多……”
秦秋婉把人帶到跟前后,基本每日都要見上一兩次,加上長安沒有親人,常年在馬棚,也沒有友人。
再有,長安身份不同,她沒讓人看著他的行蹤,只是囑咐了住他隔壁的車夫,若是發現他有異樣,即刻來稟。
“什么樣的友人?”秦秋婉問完,又補充道:“你可以先問我借銀。”
長安大喜:“真的可以嗎?”
又急忙回話:“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也是譚府的下人。后來他們一家人攢夠了銀子贖了身……不過,我們每個月都會聚上幾回。”
秦秋婉想起自己第一回見他刷馬時,好像聽他念叨的一個叫六兒的姑娘,問:“你今年都十八了吧?”
長安立刻回話:“是。”
“該議親了,不過,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得慎重對待。”秦秋婉囑咐:“你最好是過一年再議親。”
到時候,他身份明朗,選擇的機會更多。
長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些羞澀地道:“多謝夫人費心,小的已經有了心上人。只等著攢夠了聘禮就上門提親。”
秦秋婉放下簾子:“興許一年后你就會改主意了。走吧!”
長安一頭霧水,又不敢多問。
下馬車時,秦秋婉遞過去一枚十兩的銀錠:“我這些天老往外跑,你也辛苦。就當是我賞你的,不用還了。”
長安捏著銀錠,滿臉詫異。
又到了第十日,譚啟郎從郊外回來。
胡敏依本來挺高興的,兩人有說有笑回院子時,她提議道:“城里有幾家酒樓的菜色不錯,明日我帶你去嘗嘗。”
譚啟郎沉默了下:“娘說她好久沒見你,讓我明天帶你出城。”
胡敏依:“……”還去?
她這一萬個不愿意去。
但是,直接拒絕不太好,她心思一轉,道:“上一次我們去郊外,你都沒睡好。好不容易歇一日,別人都能躺下喘口氣,偏你每次都往外跑,最近還有縣試……我心疼你。”
譚啟郎有些感動,握住了她的小手:“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娘一個人天天在院子里呆得無聊,你去陪陪她吧!對了,你在家中若是無事,也可讓車夫帶你去。”他沉吟了下:“就說你去探望我。記得帶些點心,不會讓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