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又打了個哈欠:“丑話說在前頭,若再讓我發現一次,她就必須進門。”
譚遷滿臉不以為然:“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滿腦子風花雪月?”
說著,獨自上了馬車。
秦秋婉沒有跟著去,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
剛回去躺下,又有丫鬟來稟,說是陳家夫人來訪。
這城中的富商很多,譚府和陳府都是傳承了多年的商戶,兩家地位和生意都差不多。
秦秋婉翻了個身:“就說我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不方便見客。”
若是沒記錯,這一回陳夫人上門,是為了兒女親事而來。
譚家有女初長成,城里不少人都盯著。上輩子賀玉娘左挑右選,覺得哪家都不合適。多方權衡之下,選擇了陳府嫡出長孫。剛剛和譚遷商量過,她就病得越來越重,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臨死之前,她以為女兒進門之后,就算不能舉案齊眉,至少也是相敬如賓。
可惜,只是她以為而已。
譚琳進門后過得日子并不好,頭上幾層長輩,平時都得敬著,暗地里受了不少委屈。才剛剛有孕,那邊就帶回來一個即將臨盆的女子。
兩家門當戶對,誰也不比誰差,應該互相尊重才對。如果是陳家想要納妾,或是發現妾室丫鬟剛剛有孕都能阻止,可人家只差幾天就要臨盆,這種時候,若是執意落胎,怕是要一尸兩命。
且不說譚琳愿不愿意背負兩條人命,陳府那邊幾位長輩直接就攔著不讓她見人。一地輪番勸說,說陳家孫輩只得一人,子孫繁茂于家族有宜,她身為以后的當家主母,當以大局為重。
這邊說去母留子,那邊說把母子倆送去莊子上,整日吵得不可開交,譚琳煩不勝煩,心情郁郁之下,竟然落了胎。
之后的日子,譚琳再沒有身孕,年紀輕輕就郁郁而終。
賀玉娘那時候已經成為一抹幽魂,飄飄蕩蕩著看到這些,冤魂是不能吐血,否則早氣死了。
沒多久,丫鬟去而復返,低聲道:“陳夫人說,過兩日等您身子輕便些后,再上門拜訪。”
胡敏依離開,譚遷不在,秦秋婉樂得輕松,午約了譚琳一起喝茶,說了陳夫人上門的事。
“我雖沒見她,但隱約聽說過,她似乎有意上門提親,這不年不節的跑上門來,也佐證了此事。”
譚琳訝然,低下頭問:“母親,那您的意思呢?”
“這門婚事我不答應。”秦秋婉笑著摸了摸她的發:“當家主母看似風光,其實背地里要受不少委屈,尤其陳家孫輩只得陳開盛一人,到時候他們對子嗣的期盼全都落你一人身上。”
譚琳秒懂。
要么自己像下崽似的一窩窩生,要么就得容忍妾室,還是有孩子的妾室。
她從小跟母親學了不少,當即道:“娘,你千萬要幫我拒了。”
秦秋婉搖頭失笑:“好!”
正說笑間,秦秋婉無意中一抬頭,看到長安從院子門口路過,揚聲喚了他過來。
長安上前,對著二人一禮,為了避嫌,刻意低著頭沒有去看譚琳。
“夫人有何吩咐?”
秦秋婉笑道:“確實有事找你。”她伸手指著桌上沒動過的,另外兩盤點心:“這些給你帶回去吃。”
長安訝然。
主子入口的都是好東西,一般都是身邊的丫鬟才能吃上幾口。像他這種車夫,根本就見不著。
丫鬟立刻上前,將兩盤點心放到他手中。
長安有些無措,又不敢拒絕,行禮后才小心翼翼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