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銀子被趙木香分走花完,女兒大概送不進別院。他回頭想要買宅子,一來宅子已經被人瓜分殆盡,二來,他手頭已經沒有了足夠的銀子。
也就是說,他奔波一場,落了個雞飛蛋打。
回府城的一路上,陳三平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進自家院子門時,還有些恍惚。
院子里空無一人,陳三平找了個椅子坐下,腦中似乎想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沒想。整個人茫然不知所措,緊接著,他被一陣水聲驚醒。
水聲?
從傳出水聲的方向來看,應該是沐浴的小間,陳三平看了看微微偏西的日頭,這個時辰洗漱,也忒奇怪了。
想到什么,他面色頓時黑如鍋底。本來頹然的他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砰一聲踹開了正房的門,大踏步奔向小間。
有些昏暗的小間里,寬大的浴桶中此時正坐著齊歡玉。
齊歡玉被踹門聲嚇了一跳,看到是他,伸手拍了拍胸口:“發生了何事?”
陳三平看著她,面色明明滅滅,問:“你攢到銀子了?”
齊歡玉垂眸:“沒有!”她好奇問:“你今日回鎮上可有收獲?”
陳三平根本不信她的話,忽然轉身在屋子里各處翻找。
聽到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齊歡玉面色難看無比:“陳三平,你發什么瘋?”
陳三平揚聲道:“我就算瘋了,那也是你逼的。齊歡玉,我為了你付出那么多,拋妻棄子,背信棄義,你就這么對待我?”
齊歡玉坐不住了,披衣起身,質問道:“我怎么對你了?我做什么了?你從鎮上回來就沖我發瘋,你是不是有病?”
陳三平手中翻找的動作一頓,回身惡狠狠瞪著她:“齊歡玉,我們倆認識足有十年,我自認對你還算有幾分了解。”他伸手一指外面的天空:“這個時辰,你為何要沐浴?”
齊歡玉振振有詞:“剛才我在廚房灑了湯在身上,到處都是油,我這才燒了水沐浴。”她狠狠瞪著他:“你想到什么了?你以為我為何要沐浴?陳三平,你不信我!”
說著,她眼角的淚落下,猛地趴到了床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道:“你個混賬。我為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竟然懷疑我!人家富貴得很,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是女人前赴后繼,我就算自薦枕席,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兩人心里都明白,這個人家指的是潘老爺。
這也是實話。
陳三平看她哭得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加上他方才翻找一通并沒有發現多余的貴重東西。面色緩和下來,上前去勸:“歡玉,你別哭了。”
齊歡玉根本不聽,哭得傷心無比。
陳三平耐心哄了半天,她的哭聲才漸漸小了。
他又耐心地端來茶水喂給她喝,又溫聲勸了半天。齊歡玉面色漸漸好轉,道:“你有沒有發現,每一次你見了趙木香之后,回來準要跟我吵。”
陳三平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是這樣。不過,趙木香也沒有挑撥他們二人之間感情。今日之事,純粹是他自己多想出來的。
他實話實說:“今日的事與她無關。”
齊歡玉冷笑一聲:“我們倆都吵成這樣了,你還在為她開脫。有的時候并不是要明著說我壞話才算挑撥,她或許不著痕跡地暗示了你也不一定。”
可今日趙木香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齊歡玉一個字,更遑論挑撥了。
不過,剛把人哄好,他可不想再與她爭執。轉而道:“趙木香銀子已經花完,她那邊大概不成了。”
聽到這話,齊歡玉正色問:“那可是幾百兩,她怎么花的?”
“她去買房門街的宅子了。”提起此事,陳三平心里遺憾,語氣里也帶出了一些:“要是沒想送雨兒去別院,那個宅子我們肯定也買下了。”
齊歡玉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