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三爺抱著幾副藥,有些恍惚。
這趙木香也忒不懂事了。
她難道不知道憑她的身份想要進席家門結婚是不可能的事?他主動上門示好,她就算不至于諂媚討好,總該客氣些吧?
秦秋婉無所謂他怎么想,無論是鎮上還是村里的人都不寬裕,跑到這里看病的時間都是擠了又擠,她也不愿意讓別人白等。
席三爺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人來招呼自己,也沒有自討沒趣,很快上了馬車離開。
秦秋婉忙過一陣,見后院空了,她也沒問。
另一邊,席夫人得知弟弟確實為了銀子聽了別人的話背叛自己,當即大受打擊,病倒在床。
養病的這段日子里,席夫人想了許多。
弟弟固然可恨,但她也不想就此認了趙木香這個兒媳。兒子很優秀,在她眼里,非得是容貌家世都上佳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兒子。
而趙木香……除了一手醫術,其余什么都沒。
醫術而已,無論多高明的大夫,只要能夠出得起銀子,就都能請來。而席家壓根不缺銀子,所以,這唯一的優勢,席夫人根本就沒看在眼里。
兒子是鐵了心要娶人家,攔都攔不住,席夫人不想跟兒子鬧僵,但這門婚事確實不能結。
這一日,秦秋婉剛起身,外頭已經等了一駕馬車。
看到她開門,車夫立刻跳下來:“趙大夫,我家夫人想請你出診。”
秦秋婉好奇:“你家夫人住哪?”
“住在府城。”車夫上了馬車,道:“夫人說,只要你愿意去,銀子不是問題。”
趙家醫館在鎮上名氣很大,許多人都聽說過。府城那邊,也有少數人知道這里。所以,如今有一位富家夫人前來相請,秦秋婉并不意外。
有銀子送上門,她是一定要賺的,當即囑咐了一下趙大滿,之后上了馬車。
起得太早,秦秋婉上了馬車之后昏昏欲睡,等到馬車停下,她掀開簾子就看到了席府大門。
前兩天她才來過,剛好席煜不在,她直接就沒進去。
馬車停下,立刻有婆子上前來迎:“趙大夫,我家夫人已經等著了。”
來都來了,躲避不是辦法。秦秋婉微微笑著,跟著婆子進了門。
席家富裕了百年,院子里的花草和假山都不是尋常之物。婆子似乎也有意讓她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一路上嘴就沒閑著。
“這一盆鵝卵石是先老爺特意買的,只這些石頭,就要值十幾兩銀。”
“這一盆蘭花,聽說是當今湖妃娘娘那里分栽來的,有專門的花匠照顧。”婆子一臉感慨:“那花匠只照顧蘭花,一個月有三兩工錢,著實讓人羨慕。可見這手藝真的能養家……”
一路說著話,她帶著秦秋婉進了正院。
正院中,席夫人精神尚可,身邊伴著一位妙齡女子,兩人站在園子里閑逛。看到秦秋婉進來,席夫人笑著對身邊的姑娘道:“病去如抽絲,我這好多年不生病的人,這一倒下,足足半月還沒好利索。”
她伸手一指秦秋婉:“這位是趙大夫,住在府城轄下的鎮上,聽說醫術很高明。”
說著,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問:“你的脈枕呢?”
秦秋婉在知道請自己的人是席夫人后,便知道應該不是看病那么簡單。此時看到這樣的情形,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席夫人把她當做普通大夫對待,目的就是想讓她明白,她和這席府的區別。
秦秋婉拿出脈枕:“夫人好多天不去鎮上,我都有些不習慣呢。觀夫人氣色不錯,病情應該已好轉,平日少思少慮多睡,很快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