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面色淡淡:“我最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來也沒想約束過你。從頭到尾想要你把人送走的都是太后,你來找我,不過是覺得我不敢和太后一樣斥責于你罷了。”
她轉身,緩緩往內殿走:“皇上,本來你今晚應該喝藥的,可惜我身子弱,又受了驚嚇,熬不了藥。你就……忍一忍吧!”
新帝之前也試過不喝解藥。
那樣的痛苦,他根本不想承受。
尤其他如今坐擁天下,過得肆意,就更不想承受那些痛苦:“你敢!”
秦秋婉頭也不回:“你沖我亂發脾氣,我生氣了。”
就該治一治他。
可不能這么慣著他,否則,他以后無論在哪受了氣,都會跑來找她的晦氣,想想就糟心。
新帝:“……”
他獨自坐在空曠的大殿中,好半晌,才冷靜下來。
剛才太后勒令他把人送走,他自然是不樂意的,母子之間鬧得很不愉快,太后甚至還放下了狠話,如果她管束不了,就要告知朝堂上的幾位重臣,讓他們來勸。
新帝可沒有忘記懸在自己頭上的那把劍,他相信,已經是成王的大皇兄很樂意拿著那份圣旨出來給他添堵。
他和太后不歡而散,心里一團亂麻時,得知太后叫自己去之前,似乎和皇后短暫的聊過。于是,他自覺找到了罪魁禍首,所以才跑來斥罵。
其實,皇后說中了他的心思。他就是改變不了太后的想法,又受了憋屈后,故意到這里來撒氣。
另一邊,太后得知皇上與她分別后來了鳳寧宮后,忙不迭趕了過來。
知子莫若母,太后知道自己兒子不是個良善之人。皇后如今懷有身孕,他要是動了大怒,可能會傷著了皇后。
這可是兒子的第一個孩子,又是皇后嫡出,關系重大,可不能有絲毫閃失。
再有,萬一皇后因此出了事再被朝臣得知,到時候又是一場難以平復的風波。
太后趕到鳳寧宮時,看到所有的宮人都在外面,一顆心直直往下沉。來不及讓人通稟,直接就往大殿里趕。
殿門打開,看到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兒子,太后搜尋一圈沒有看到皇后,心下大驚:“皇后呢?”
秦秋婉正在內殿的榻上假寐,聽到外頭的動靜后,出聲道:“我在這兒。”
太后幾步奔進來,看到她完好無損,這才放松下來。回過頭去斥責兒子:“皇上,我是你親娘,我不會害你的……楊鄢雨就是個魅惑人心的狐貍精,她會害你成為千古罪人……”
這番話方才太后已經說過一遍,新帝已不想再聽。
秦秋婉起身走到了太后旁邊,好奇問:“皇上,你可有問過宴美人是怎么死的?”
聞言,太后稍微一想,也明白了里面的關鍵之處。
“皇上,楊鄢雨是護國公讓她回來的,還是自己詐死?”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后者,護國公興許忍不了這樣的屈辱,他可是朝廷的有功之臣,萬一鬧起來,此事更不好收場。
新帝能夠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自然不是傻子,早已經隱晦地問過此事。
楊鄢雨回來是她自己愿意,又找了護國公商量之后才詐死回京。
“朕想過了,稍后就另挑一門貴女賜婚護國公。”以此來安撫。
秦秋婉嘖嘖搖頭:“護國公忒倒霉了,不過,好在如今已跳出了火坑。”
她這話里話外,好像楊鄢雨是跟個霉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