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春站在這里,都已經能想象得到周圍鄰居會怎么議論林窈佳三人。
“苗娘,這么多年夫妻,我一直覺得你挺好,挺善解人意。從來沒想過你會這樣得理不饒人。”他上前一步,用僅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林宇一個孩子,好奇而已,回頭我讓表妹教訓他一頓也就是了。”
“那就是個混賬。”秦秋婉見他不幫忙,就在邊上糾纏,著實厭煩,伸手拽著他的胳膊,把人拖出了門:“你包庇這種葷素不忌的混賬,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以前是瞎了眼。滾!”
話音落下,她將門狠狠甩上。
接下來,無論趙長春如何喊,她都不再開門了。
屋子里打掃過,床上沒有被褥,秦秋婉沉吟了下:“我們今晚先去住客棧。去客棧之前,先把屋子內外理一下,看看都需要什么,明日再去采買。”
趙寶意有些不安:“娘,我們以后真住在這兒嗎?”
“對。”秦秋婉語氣堅決:“只要他們不搬,我們就不回去。”
事實上,秦秋婉并不認為母子三人能夠在這里住多久。
像林窈佳那樣的人,挺愛惜自己的名聲,若是聽到外面議論她把主人趕走了,大概也坐不住。
翌日早上,母子三人各自去上工。
秦秋婉剛到酒樓后門處,就看到了趙母。
趙母蹲在地上,看到她過來,立刻迎上前:“苗娘,誰給你的膽子跑出去租院子的?”
“反正已經租了,你就留他們在那住吧,等他們什么時候走了,我們母子三人再回來。”秦秋婉看了一眼后門里:“管事已經在催我了,你別耽擱我做事。”
張苗娘這些年在趙家過得還算如意,最大的緣由就是她是個可以獨自掌勺的廚娘,酒樓給她開的工錢挺高。
雖然比不上酒樓里其余三位大廚,但在趙家人中,卻是工錢最高的人。此時趙母聽到這話,也不敢再糾纏。
大廚房里人多,各人都有一些小心思。但張苗娘做事麻利,偶爾還愿意幫著其余的人,因此,勾心斗角的事向來牽連不到她。
中午得了空,秦秋婉去采買了不少東西。
忙碌到晚上,她帶著大包小包出了后門,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趙長春。
趙長春看到她買這么多東西,愣了一下:“你還真不打算回家?”
秦秋婉反問:“你以為我跟你玩笑?”
東西買都買了,也不好去退。趙長春上前伸出手:“我幫你拿。”
秦秋婉一讓:“不用!”
她頭也不回:“我得習慣身邊沒有男人幫忙,假裝自己是個寡婦,否則,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
趙長春面色一言難盡:“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秦秋婉不回答,轉而問:“林窈佳要搬走嗎?”
趙長春沉默了下:“她想搬來著,娘給攔住了。”他壓低聲音:“娘悄悄跟我說,林窈佳跟她商量過,住在家里一月,付我們三兩銀子。”
張苗娘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趙母沒打算告訴她,還讓她每天中午回去給母子三人做飯。明顯打算私底下昧下這銀子。
不過,就張苗娘知道的,趙母一個子都沒拿到過,反而還往里搭了不少。
秦秋婉滿臉譏諷:“拿得到再說。”
趙長春滿臉不贊同:“怎么會拿不到?表妹像是缺銀子的人?”
看她打扮得光鮮亮麗,確實不像缺銀子。秦秋婉反問:“既然不缺,為何要偷拿我的工錢?”
趙長春啞口無言,半晌才解釋道:“孩子不懂事。咱們寶書小時候不也偷拿過?”
“那一次我揍得他周身紅腫,跪了一天,傷口半個月才好。”秦秋婉似笑非笑:“老話都說,小時偷針,大了偷金。我那樣揍過后,寶書再沒有偷過東西。你表妹她教訓林宇了嗎?”
趙長春噎住。
他很快就替林窈佳找到了理由:“他們如今客居在我家,哪好意思教訓孩子?”
秦秋婉冷笑:“那林宇總不可能十四歲了才第一回偷,她但凡把孩子教好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林宇已經改不好了,偏你們家還不當一回事,他日一定會被教訓一頓。”
趙長春滿臉不以為然:“回頭我們把銀子收好就行了。”
秦秋婉早就知道趙家人說不通。
上輩子林宇欺負了自家閨女,趙家人沒想給自家孩子討公道,反而還想把閨女嫁給他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