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吹著茶葉沫,搖頭道:“不會。”她抬起眼,一本正經道:“我之前險些名聲盡毀,險些落胎,一輩子就此翻不了身……”
羅麗娘聽她說起這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明面上,莊瑩瑩還不知道她威脅母子倆的事。這件事情除了羅母,她誰都沒說。
那么就只剩下蘇家母子……像這樣的要緊事,蘇母又沒有瘋,怎么可能告訴別人?
她急切地問:“這些事跟我有何關系?”
秦秋婉似笑非笑:“有沒有關系,你心里最清楚。”
羅麗娘面色微變:“這話從何說起?”
秦秋婉笑了:“有件事情可能你還不知道。就在你爹娘搬走之后沒多久,好像是你臨盆之后兩天,我府里的小管事突然就說想修補磚墻,還是你們一家人住的那幾個院子。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修補磚墻這種事何必告訴我?直接去帳房支銀子就是了啊!再有,你們一家人以前在府中以主人自居,如果真的要補墻和地,也不會等到你們搬走之后。””
肯定是壞了一塊就趕緊補起來了。
“后來家里又招了賊,我就奇怪,所以沒事就去你們一家人住的院子里翻找,還真的讓我發現了一處藏東西的地方。”
羅麗娘忽然想起來自己那次難產……母親后來說過,她難產像兒戲似的,既沒有大出血,也沒有憋著孩子。
或許,難產根本就是假的。目的就是為了套出這匣子的藏處!偏偏她還真的上了當!
而算計這一切的人就是蘇華風!
這么一捋,真相就出來了。應該是蘇華風想要擺脫她的轄制,故意讓她“難產”,讓她在瀕死之際把那些要緊的秘密說出來。
真正聽到莊瑩瑩說起藏在暗處的東西,羅麗娘臉上努力裝作不在意,一顆心提得老高,心跳如擂鼓。
“里面有什么?”
秦秋婉訝然:“那玩意兒是從你院子里的左廂房里面挖出來的,也是你埋的,里面裝了哪些東西,你應該最清楚。”
猜測成真,羅麗娘面色煞白一片。她心底里還存著最后一絲期望,或者說是僥幸:“我臉上的傷,你知道是怎么來的嗎?”
秦秋婉笑了:“你說我知不知道?”
這一瞬間,羅麗娘腦中閃過許多事,想要出聲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莊瑩瑩……嫂嫂,我們都是一家人……”
秦秋婉不客氣地打斷她:“誰跟你是一家人?咱們最多算是親戚,還是不來往的那種。以后你別再上門了。”
羅麗娘心下焦急不已,就怕她出聲送客,急忙道:“嫂嫂,那個匣子如今在哪里?”
“我放好了的。”秦秋婉隨口道:“如果你想討回,那趁早別白費心思,我不可能給你。”
羅麗娘臉色蒼白如紙,襯得她紅腫的地方愈發猙獰,她瞪著面前小腹微凸的女子:“你是鐵了心要報復我,對嗎?”
秦秋婉反問:“不可以嗎?”
羅麗娘:“……”當然不可以。
但是她阻止不了。
下樓時,羅麗娘跌跌撞撞,還接連踩空兩次,好在身邊的丫鬟扶著她才沒有摔倒當眾出丑。
剛下樓梯,就看到蘇母的馬車過來,她像一陣風般刮下馬車,看到大堂中的她后,眼神驟然冷冽:“羅麗娘,誰許你私自跑出來的?”
大堂中客人很多,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蘇母看向大堂中的幾個熟人:“我這兒媳就是不讓我省心,受了傷,讓她在家好好養著。她可倒好,悄悄就跑了出來。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我是又焦急又怒,你們說,都已經當娘的人了,為何還這么不懂事?這萬一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兒子交代?”
話里話外,滿臉都是一副苦惱模樣。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羅麗娘的手:“跟我回府。”
語罷,拽著人就往外走。
羅麗娘掙扎不動,只能順著她的力道出門上了馬車。
蘇母滿臉都是不耐:“叫你別出門,你為何要出來?”她伸手指著酒樓大堂的方向:“那么多人看見你受傷,是好看呢?還是好說?”
“你想丟臉,我們蘇府可丟不起這個人。”
羅麗娘此時一臉灰敗,她對莊瑩瑩做了多少惡事,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如今輪到她自己落到莊瑩瑩手上,當真是風水輪流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人往死里得罪,弄得如今矛盾深到不可調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