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秦秋婉睜開眼睛時,外頭天色朦朧,還有大亮,她坐起身:“來人。”
春溪推門進來:“郡主,何事?”
“幫我打水洗漱,今日要敬茶,可不能太晚。”秦秋婉話說得有理有據。
春溪看了一眼床邊,見主子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只得道:“好。”
郡主洗漱,從頭到腳得好幾個人伺候,春溪帶著一群丫頭魚貫而入,別人想睡,自然是睡不成的。
胡明真比較謹慎,先醒了過來,揉揉眉心,又揉揉脖子,坐起身又開始揉腳。
秦秋婉余光瞥見,心下冷笑。
那邦邦硬的腳踏板,豈是那般好睡的?
床上的胡母醒過來,看到他如此,眼底滿是心疼:“郡主,咱們都是一家人,別這么多禮數,這關起門來也外人,敬茶而已,用不著大張旗鼓。你若非要敬,讓人端到這里也是一樣的。”
秦秋婉搖頭:“那可不成,被人知道了,該說我賢王府不懂禮數,興許還要連累宮中的皇祖母。”
都提到了宮中太后,母子倆只得起身,一行三人剛出院子,就看到了不遠處路旁的妙齡女子,那是胡明真的妹妹胡明瑤。
看到幾人,她笑著迎上來:“娘,哥哥。”
秦秋婉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二妹,昨夜母親摔了,你知道嗎?”
胡明瑤一臉驚詫,上下打量自己親娘,見她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娘,你怎么跟我說?”
胡母摔倒生病這事本就是找的借口,本意是要胡明真陪夜,若是讓胡明瑤替哥哥守著,又不能達到目的。
秦秋婉上前,伸手握住了胡明瑤的手:“二妹妹,娘的病情不重,你要是不放心,今夜你去守著?”
胡母:“……”
胡明真脫口道:“不行!”
秦秋婉一臉不贊同:“夫君,我知道你擔心婆母,可男女有別,你守著……也實在不像話,好說不好聽啊!”
她低下頭:“曾經我聽母妃說,有那寡居的婦人會把兒子當夫君依靠,見不得他和妻子相親相愛……”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這種事情,話本里和眾人口口相傳的故事中也確實有過。
胡母面色微變:“郡主多慮,我絕不是那種人。”
胡明真面色不太好:“玉蘭,我只是擔憂母親,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沉吟了下:“不過,你的話也對。這樣吧,今夜由妹妹守著,我就住在母親隔壁。”
說到這里,他一臉歉然:“我們新婚,冷落你實在不甘。但我母親養大我們兄妹不容易,大夫說的那樣兇險,我實在不放心她。”
秦秋婉笑容溫柔:“夫君,我嫁給了你,你娘就是我娘。你不放心,我亦然。由妹妹守在母親旁邊,我和你同住在隔壁,可好?”
胡明真:“……”不好!
胡母眼見招架不住,轉而道:“先去敬茶吧!”
一行人坐下,梁玉蘭貴為郡主,自然是不用跪的,行半禮敬了茶水,然后由胡明真帶著去了祠堂。
祠堂是新的,里面的各種牌位還帶著新漆的味道,秦秋婉看過后,笑著問:“父親是在你八歲那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