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秦秋婉自己坐在堂中,聽著眾人感慨張招娣命苦的事。
鋪子即將整修好時,林富貴再次成了親。
在此之前,他又上門過幾次,不過都被秦秋婉給拒之門外。
一轉眼到了秋日,秋老虎曬人,如非必要,秦秋婉在中午時都不愛出門。
這一日聽說有個木匠在干活時傷著了手,秦秋婉親自去探望,傷得挺重,流了不少血,好在不會落下病根。秦秋婉把人送去了醫館處,等包扎好了,又親自把人送回家。
木匠全家都挺感激,不停地慶幸自己遇上了好人。秦秋婉倒是無所謂,還是那句話,銀子多到一定程度,那就是個數目而已,能夠幫助需要的人,她還是挺樂意的。
從巷子里出來,秦秋婉心情不錯,打算靠在馬車上假寐,還沒靠好,馬車忽然停住,她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眼疾手快扶住了門框才沒有被摔出去。
她探出頭,想開口問車夫緣由,就看到了路中間躺著一修長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肌膚如白玉一般,瑩瑩透著光,容貌俊秀,此時雙眼緊閉,睫毛長長,像是睡著了一般。
“去看看怎么回事?”車夫跳了下去,走到那男子跟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他額頭。
“好像是睡著了?”
秦秋婉頗有些無語:“把人挪到路邊,我們走吧!”
車夫伸手去挪,手卻被他抓住:“救我。”
兩個字吐出,又沉沉睡了過去。
既然說得上是救,那這男人應該攤上了點麻煩事。秦秋婉沉吟了下:“把人送去衙門,就說我們在街上撿到的。”
這還是外城,離衙門有很長一段路。馬車里,秦秋婉找了個閑事的姿勢靠著,反那男人昏迷著,也看不見她。
馬車剛轉過一條街道,看到前面有不少像是糊味一般的人手拿棍棒四處搜尋。車夫有些緊張,下意識放緩了速度。
秦秋婉只掃一眼,就看到了互慰簇擁在中間的那個中年婦人,一身香氣襲人,衣衫半遮半露,看有知識花樓中的人。
她看了一眼馬車中容貌比女子還要精致俊秀的年輕男子,隱約也猜到了真相。
喧嘩呼喝聲越來越近,地上的男子若有所覺,戒備地睜開了眼,看到秦秋婉后,頓時吐了一口氣。
“是你啊!”
秦秋婉本來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聽到這熟稔的語氣,側頭便對上了他的眼。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你怎么混得這么慘?再晚一點,是不是要被送去接客了?”
江潯:“……”
“我這么慘,你該心疼才對。怎么還幸災樂禍呢?”
兩句話的功夫,外面的人已經到了跟前:“這位小哥,把你的簾子掀開,我們瞧一瞧里面。”
馬車夫不肯:“里面是我家主子,是個女子。你們這么多人在,不太合適。要不,我讓她跟你們說句話?”
“男人不合適看,我看總行吧?”一個矯揉的中年女聲響起。
“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憑什么要給你們看?”秦秋婉以前毫不客氣,帶著點頤指氣使:“還不趕緊把路給我讓開。再要糾纏,我可要去找我陳叔叔了。”
知府大人姓陳,但凡是有心人都知道。
外面的聲音沉默下來,沒多久,馬車重新駛動。
一群打手看著馬車轉過街角,其中有人忍不住道:“福娘,萬一那人就在里頭……”
“應該沒在。”福娘擺了擺手:“聽那語氣就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