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剛把裙擺拆出來,就聽到這么一句,瞬間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華根本就是林夫人的親孫子!
難怪她對母子那樣上心,也難怪周氏會有那樣的底氣。至于為何不讓周華認祖歸宗,而是塞到林富貴名下,應該就是為了順利接手家中的生意。
林才德是讀書人,他的妻子和兒女都不能做生意,所以,這家中的生意才輪到了林富貴。
當然了,林富貴大字不識,又粗魯不懂事。林父從來就沒指望過他,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林開源身上。
林開源雖然沒讀過書,但人挺機靈,學東西挺快。
周華則不然,壓根看不進去書,夫子在上面講,他在下面睡,興許正是因為如此,林夫人才想讓他接手生意,而不是跟著兒子讀書。
這應該就是周氏身上最大的秘密,秦秋婉目的達到,拎著裙擺走了出來,剛到外頭,就看到了一個灑掃的婆子挑著水過來,看到秦秋婉手里的裙擺,又看了一下她身后的花叢,面色頓時一言難盡。
秦秋婉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她是誤會了。當即放下裙擺,正色道:“水澆得不錯。”
婆子清咳一聲:“夫人,園子里的花草不用施肥。”
秦秋婉:“……”
她也不能承認自己鉆到花叢里是為了偷聽,只暗嘆自己點背,道:“不許亂說。”
婆子立刻捂住了嘴。
秦秋婉心情復雜地走到前面廊下,林開琴正無所事事地坐在丫鬟搬來的椅子上:“娘,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別提了。”秦秋婉揮了揮手,想上前敲門,還沒靠近就被邊上的丫鬟攔住了:“夫人正在和表姑娘說話,您稍等片刻。”
秦秋婉敲了敲門:“母親,我來給你請安。”
里面是哭聲一頓,沒多久,大門打開。眼睛紅紅的周氏出現在門后,看著她的目光中滿是不善:“這可不是請安的時辰,你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吧?”
“你愿意這么想,我也沒法子。”秦秋婉攤手,拉著林開琴進門,道:“我聽說華兒也過來了,怎么沒看見人?”
周氏剛才讓兒子在外頭等著,眼看園子里不見了人影。她急忙著人去尋。
沒多久,就有丫鬟領著周華過來。
秦秋婉站在廊下,半真半假笑道:“聽說這人常年和誰一起過日子的話,會長得越來越像。周華這模樣,怎么跟我看著和二弟的容貌有些相似?”
一言出,邊上的倆人都變了臉色。林夫人出聲訓斥:“胡說什么?”
一句話吼完,她怒氣不減:“張招娣,這里可不是你們村頭,多說多錯,以后話出口前,在腦子里多想一想。別開口就得罪人!像你這樣的,我哪敢讓你和別的夫人見面?”她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兒媳,提醒道:“你要是做不好,我以后就讓嚴姑娘幫我待客,至于你……就關在后面吧。”
秦秋婉一臉驚詫:“我只是玩笑,母親為何這樣生氣?”她看了一眼周氏:“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她捂著嘴:“難怪您一心想把周華過繼回來,原來他本來就是林家血脈!只是……母親,你這可不厚道,明明是二弟的孩子,你非要過繼給富貴,我們夫妻又不缺兒子,再說了,再過一個多月,又有嚴家姑娘進門,她年輕貌美,身子康健,用不了多久也要生下孩子。”
說到這里,她轉身就走:“之前祖母還想過繼,這事不成,我得去說一下,讓祖母打消了這個念頭才好。該是誰的兒子就是誰的兒子,怎么能亂安?”
見她要去告密,剩下的兩人都慌了。
周氏親身體會過張招娣那張嘴的毒辣,上一回告狀,她們母子被攆出了府,還惹了老夫人厭惡,再來一回,她們可受不住!
林夫人也慌了,要緊的不是周華認祖歸宗,而是她兒子還得仰仗著岳家幫忙,要是惹惱了父親是舉人是兒媳,后果不堪設想。
兩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拽住了秦秋婉的袖子不撒手:“招娣,凡事好商量!”
秦秋婉一臉納罕:“我只是試探一二,原來華兒真是二弟的兒子?”
林夫人:“……”
實在是這事經不起亂傳,哪怕只是流言,傳到兒媳耳中都是麻煩。更何況這事是真的,根本經不起深究!
周氏急得眼圈通紅,她恨面前這個鄉下婦人,卻又不得不求著她。咬牙強忍著心里的憋屈和難受,賠笑道:“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