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臉:“無奈之下,我才另找了一個孩子送去樓家。”
秦秋婉聽到這些話,有些摸不準穩婆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實在是穩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秦秋婉進門后,好奇問:“你當年為何要千里迢迢把孩子送去百花村?”
穩婆看她一眼,語氣平淡:“小婦人方才已經跟大人稟告過,是新夫人進門,說小公子和府中這種人八字不合,要遠遠送走養大。”
只是后來的許多年里,府中人都忘記了這位小主子,從來沒有人想過要把他接回而已。
秦秋婉若有所悟,若不是林才德于讀書上有幾分天分,沒有機會接手家業,林富貴也回不來。
公堂上所有人看向林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這么收拾原配嫡子,虧她想得出來。
林老爺也不太對。怎么能只憑兩句話就把親生兒子送走,還是送去那樣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
這對夫妻倆,真的是一個敢編一個敢信,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林富貴站在一旁,徹底急了。
回到林府后的日子,是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優渥和舒適,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不是林府的孩子。
如果真的如穩婆所說,他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小子,那他以后怎么辦?
難道又回村里去種地?
之前他可是把張贏得罪了的,就這么回去,肯定會被他報復。這些都是小事,最要緊的是,他想象不到自己離開了林府后會有的日子。
他上前一步,訓斥穩婆:“你別胡說。”
穩婆低著頭,不看他:“小婦人不敢胡說,當年你只是縣城中一個普通人家妾室所出的孩子,我也是運氣好,出門就碰上了你。這些年來,我一直提心吊膽,就怕此事被戳穿,這些年來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如今說出了實情,我也輕松了。”
穩婆輕松了,林富貴心里卻沉甸甸的,堵得他呼吸都困難無比。
林才德上前一步:“大人容稟,我大哥竟然已經身死,那這個冒牌貨也不能再占著他的位置。至于衙門中記錄在冊的那份契書,更是無稽之談。還請大人幫我大哥正名,攆走這個贗品,收回那份契書。”
聽到這話,林富貴只覺得周身冰涼,腿一軟,直接跌落在地上,張口想要說話,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秦秋婉上前一步:“大人,事關我兒子,我能問這個穩婆幾句話嗎?”
大人頷首,算是默許。
秦秋婉看向穩婆:“你是在哪丟的孩子?”
穩婆想也不想就答:“悅來客棧。”
她又問:“孩子是在哪出的事?”
“三岔口。”穩婆同樣答得毫不猶豫。
“你是從何處找到我孩子他爹的?”秦秋婉一步步逼近:“林富貴的親生父親姓什么?她生母又姓什么?”
這些事情方才穩婆已經說過,她想了一下,還是答了出來。
上首的大人眼神深邃,拿著卷宗的手頓了頓。
其實,如果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且穩婆知道內情的話,應該壓根就不用想,張口就能說出林富貴親身爹娘的名姓,要么她直接裝不認識或是不記得,才更不會惹人懷疑。
這么想一下,怎么看都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