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壽簡直要瘋。
他萬沒想到,陳長栢一開始報官,是要找出欺辱的高氏的男人。
欺辱她的男人不存在,和她茍且致其珠胎暗結的男人有一位。
“因為是黑夜,我沒看清。”高氏不打算供出陳長壽。
案子審到這里僵住。
邊上的師爺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大人看過之后,只能把此事先放一邊。又問:“陳長栢,你說被你堂哥推下山崖,告他害你性命,對嗎?”
陳長壽立刻否認:“沒有的事!”
“我確實把她推下了山崖,但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個意外。”
“他就是故意的。”陳長栢沒了耐心:“高氏是我嬸娘幫我牽線搭橋,成親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孩子剛滿月不久,她又有了身孕,還跟我說是被人欺辱。每兩天陳長壽就推我下山崖。大人明察,草民懷疑陳長壽一家算計我……”
真相被說出來,陳家人最擔憂的事情成真,母子倆頓時慌亂無比。陳長壽上前:“大人,他胡說的。”
“你說是無意推我下山崖,那為何我摔下去之后,你沒回村找人去救我?”陳長栢一步步逼近,質問:“我落下山崖之后,幾乎是九死一生才爬出來。明明是你害我落崖,這些日子卻從頭到尾不露面,你就是心虛。”
陳長壽被質問得一步步往后退,面色煞白。
他和母親暗地里算計的那些事兒,被堂弟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他來之前從來沒想到過的。當著大人的面,如果事情屬實,他很可能會被入罪。
到時候別說拿到這些地,他還會有牢獄之災。
村里人大部分都挺純樸,要是誰家有人坐牢,一家子都會被人看不起。
想到會被人唾罵,會淪為所有人口中的談資和笑柄,陳長壽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陣陣心慌。
接下來,大人開始問及陳長栢落崖時的細節,聽到他指認,眼看陳長壽不能招,也找不出自沒有推人的證據。打人立刻就讓人打他的板子。
陳長壽扛不住。
他壓根就沒想扛。
不提他受傷之后家里的地都會分給兩個弟弟,只他和高氏按照來往的事兒,已經被人發現,如果他撇清不了,還會有牢獄之災。
那大佬平常人去了都得脫一層皮,他要是受著傷去,別想活命。
剛挨兩板子,陳長壽立刻就招認了。
招了就好辦了,大人把陳長壽押了起來,打算帶回衙門去細審。
臨走之前,陳長栢再次請求與高氏和離。
這帶著別人的孩子嫁進來,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陳長栢能夠接受第一個孩子,在眾人眼中都的厚道的。
大人答應了。
等到大人和陳家人散去,院子外眾人離開,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陳長栢和高氏,還有秦秋婉。
高氏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大兒子,哭得泣不成聲:“夫妻一場,你太狠了,你這是絲毫不給我留活路……你是想逼死我們母子不成?”
“趕緊走吧,這里已經不是你的家了。”陳長栢揮了揮手:“天色不早,你還是趕緊找地方落腳要緊。”
高氏也是這么想的。
尤其她身懷有孕,又帶著個孩子,不宜奔波太過。
出去后先是找了村里的親戚,被拒之門外,又跑了幾乎出了名善良的人家,還是沒能被人收留。她無奈之下,只得去了陳家。
陳家不肯收留。
陳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怕她這兩個孩子都是自家血脈,可她有大兒媳,如今長壽被帶去了大牢,這種時候要是鬧出高氏這兩個孩子是他的血脈……兒媳肯定會帶著孩子回娘家,到時候,他就妻離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