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掏出那張字據:“我只知道,你答應過我不再見她,既然做不到,就別胡亂承諾。”她正色問:“你何時改房契?”
江海面色黑如鍋底。
讓他把手頭的鋪子分給兒子他都不太愿意,給已經對他心有怨恨的妻子,他就更不愿意了。
趙麗娘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海郎,這是怎么回事?”
江海聽到這一句,滿腔的怨憤立刻有了發泄處,側頭瞪她:“我早已經讓人傳信,讓你最近別來找我,你為何不聽?”
趙麗娘被嚇了一跳,白著臉后退兩步:“我……我也是……沒法子了……”她眼圈通紅:“你夫人讓我們搬出那個院子,我想重新買一間,可沒找到合適的。就算是租,那些東家也動輒就要一年租金……我手頭沒有那么多……”
秦秋婉似笑非笑:“江海,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幫他們母子,這日子咱們也不用過了。”
江海最恨她拿這個來威脅自己,偏偏他還不得不受此威脅,他揉了揉眉心:“來人,送……”
秦秋婉適時上前,出聲打斷:“你要記得,你如今和她只是陌生人,是無關緊要的兩個人,你憑什么用馬車送她?你要送也行,再給我兩間鋪子!”
江海惱怒非常:“你眼中除了鋪子,還有別的嗎?”
秦秋婉一本正經:“本來我滿心滿眼都是你,但你讓我失望了,男人靠不住,我自然得多抓點銀子。你重情重義,那你倒是別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啊。全部給我也成,我不嫌多!”
江海瞪著她。
秦秋婉與他對視,寸步不讓。
邊上的趙麗娘徹底慌了。
如果真的如姚敏美所說,日后江海不再接濟她們母子。那她以后怎么辦?
江海忽然大踏步往巷子外走:“來人,備馬車。”
走了幾步,眼看身后的秦秋婉沒跟上,他不耐道:“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先去衙門,早去早回!”
秦秋婉挺滿意,往巷子外走路過趙麗娘時,她笑吟吟道:“趙夫人,往后你要是得空,可以多來幾趟。”
趙麗娘聽到這話,終于回過神來,急忙拔腿就追。
江海怕自己再與她說話會惹惱了夫人,聽到身后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他說不出難聽的話,但又不能出手幫忙,干脆拔腿就跑。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趙麗娘自然是追不上的。等她跑出巷子外,江海已經上了前面的馬車,很快消失在街角。
秦秋婉坐在馬車上看著蹲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趙麗娘,嘖嘖搖頭,道:“男人靠不住啊!”
趙麗娘今日一大早就從郊外趕回來,奔波了這么半天,連口茶水都沒喝,又餓又疲乏加上今日受到的這些委屈。她心里越難受,便有些激動,說話也沒太過腦:“他才不是這樣的人,這都是被你逼的。”
秦秋婉頷首:“你說得對。”她看著自己的手:“我能逼到他,也得他甘愿被我威逼。”
趙麗娘的臉色唰地蒼白下來。
秦秋婉見了,輕巧地一丟簾子,馬車也消失在街角。
衙門外,江海很有些不甘心,臨進去之前,又糾纏了半天。眼看事不可為,這才不情不愿地進去。